顾京昀已经站起身，甚至连孙涛放到他面前的资料都没看一眼。
“那既然这样，就继续查吧！”
顾京昀的话听起来不急不缓，听在在座人耳中却并不好受。
像是在说：一群窝囊废！
温东跟着也站了起来。
司念摸了摸挎包的纽扣带，跟着站起身来。
一群西装革履的人里面，她的打扮显得很是扎眼。
让人不得不将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甚至连顾京昀也朝她这边看过来。
等司念说出话要说的话后，整个会议室如炸了锅一般。
“孙涛的数据确实没问题，问题出在机器上面。”
司念的声音不大，语调平淡无波。
众人先是愣了几秒，接着便听主席台上咣当的声响。
邢大秉一巴掌拍在实木会议桌上，接着便是他手边的茶杯因为震颤应声而落。
“胡说八道！”
司念因为感冒，又长时间未进水，声音带着沙哑，加上戴着口罩，声音闷闷的。
倒显得邢大秉带着怒意的四个字，无比的铿锵有力。
但是，这带着沙哑闷闷的声音却将这次会议拉上了另一个转折点。
“你是谁呀？哪来的学生，怎么混进来的！”王球站起身迈步朝司念这边走来。
只是他刚迈步，有人比他更快已经走了过去。
顾京昀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孙涛放到他面前的文件夹走了过去。
司念轻咳两声，已经将自己挎包里的几张自画的A4图纸拿了出来。
这些图纸是她昨天看了原始数据后计算出来的草图，当时觉得无聊便随手记了下来，放进挎包里，然后就趴着睡着了。
司念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并没有因为邢大秉和王球对她的怒意而有惧色。
“数据我算了算，确实没问题。是这儿出了问题。”
几张图纸有些凌乱，司念素白细长的手指在里面捣了一会儿才抽出一小本类似说明书的东册子。
“我在资料室发现的这个机器说明书，看了看上面的数据，和产品型号有一处不符。”
此时，顾京昀已经站在司念身后，低头看她不紧不慢地翻看巴掌大的说明书给自己看。
说明书大概有十页纸，上面密密麻麻不是数据就是英文字母，但这并不妨碍司念的讲述。
瓷白的手指在翻到第五页时停了下来，手指定在了一行黑体数字的中间。
“这个数不应该是3，应该是2.987。”
司念话落，她另一侧便伸出一只带着油垢的手，将司念手里的小册子拿了过去。
几乎只是几秒钟，一个在几千万损失面前都没眨眼的人，竟然抽泣了起来，接着便是带着兴奋的颤音说道：“是这里，是这里出了问题！……不过！原来的机器不是这样的！数据我看过……”
孙涛后面的话有些自言自语起来，不等其他人给出回复，便拿着说明书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温东本来想拦，却被孙涛的胳臂甩了一下，没抓住人。
“顾总，这……”
在其他人眼里，孙涛的行为看着太像是要毁灭证据，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