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扬言逃离者，一律按变节处斩。”
陈斯年一脸淡然地说着，一只手还托着烟袋锅，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雾缭绕。
然而他那随随便便就杀一人又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一众燕山将领士卒都想起了差点忘记的事情。
陈斯年，别看他有时候笑呵呵的。
但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杀人魔头！
一言不合就杀人。
谁不顺他的心就杀人。
陈斯年随便看一眼门口的侍卫，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将那中年将领的尸体拖走，又打开清水冲刷地面。
陈斯年越过众人，叼着烟袋锅，悠哉悠哉地离开了营帐。
临走前，他还仿佛打趣地说道：
“廖将军。”
“一直讲道理，一直用拳头，可能并不管用。”
“该杀便杀。”
“若是没有幽辽，燕山大营这些兵家，到最后还是被蛮子杀了。”
“与其死在敌人手上，留不得全尸，倒不如死在自己人手上，管杀还管埋。”
众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杀一儆百。
陈斯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的讲课就教给廖熊胆吧。
廖老哥也是明白陈大帅的意思，立刻拱手：
“末将遵命。”
讲课正式开始。
首先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
为何陈斯年会前往蓬莱岛和天擎宗结盟。
这一次，无人再敢以轻视的态度对待，开始认真思索起来。
可惜的是，这些家伙的大局观实在是差得可怜。
也只有黄升这样的老将，勉勉强强地说出是幽辽想要扩充实力这种表面的回答。
无奈，廖熊胆只能由浅入深地慢慢讲解。
营帐外，陈斯年稍微听了会儿，便转身离开。
如今大虞几乎兵马大权都在他一人手上，如果燕山大营没有损失那十五万人，提早交到他手上，蛮子根本不会打下中原三省。
眼下，中原三省已经沦陷。
不少百姓还身处在水深火热当中。
虽然幽辽的谍子渔夫已经出动，展开营救疏散，各地宗门也派出弟子驰援。
可这些人能做的，也实在是有限。
面对几十万人的蛮子，他们也无法正面对抗。
京城内还有五万守军，就是充当门面，让蛮子想打京城的时候会掂量一下这五万人被逼急了最困兽之斗。
当然，其实五万人对于蛮子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所以陈斯年已经开始谋划，如何夺回中原三省。
可这事，记不得。
且不说黑水省外还有数十万的蛮子，随时可能渡江南下，三省被打开缺口。
这些刚从燕山大营编入幽辽的兵家，就是最快，最快也得半月才能勉强成型。
对于现状，陈斯年还是很头疼，倍感危机。
都特么赖陈勾。
这煞笔要是不乱搞，平日里让手下兵家多训练，何苦成这样。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陈斯年回到自己的帅营，和宋无咎再度推演几次蛮子接下来的动向，结合谍子们传回来的消息，继续安排手底下人加固防御工事。
随后，他离开了长山大营，前往城郊的宅院。
微风吹拂，带着丝丝凉意。
宽敞的院子内，一棵老柳树叶子已经全部掉落。
但地面却没有一片枯叶，反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一只玄猫慵懒地躺在树下的石桌上，没有蜷缩成猫饼，而是身体四肢都舒展着熟睡。
陈斯年瞧见后，没着急进屋子，而是在是桌前坐下逗弄猫咪。
“喵！”
玄猫那棕黄色的瞳仁看到陈斯年，却没有害怕地躲开，反而是用鼻子嗅了嗅他的手指，紧接着又蹭了蹭。
但是它的叫声当中却带着一丝不满。
大概是因为陈斯年把它吵醒了。
陈斯年还很恶趣味地拎起玄猫的一条腿，坏笑着道：
“让我看看你的性别。”
“哟呵，还是一只小羽猫。”
狼猫为公，羽猫为母。
被拽住后腿的玄猫更加不满，张开嘴巴就要朝陈斯年的手背咬去。
陈斯年自然是不会躲闪。
一只小猫的牙齿，对他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然而小猫却终究没有咬下去，张嘴好像只是象征性地吓唬吓唬。
陈斯年拍了拍它的脑袋：
“真乖啊。”
“性格真好，和某人一样。”
不料，房屋门口传来那清冷的口音：
“某人来了为何不进来？”
仍旧是一身白裙，一尘不染。
萧婵靠在门口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陈斯年逗猫。
陈斯年站起身，走过来，一把将白发美人横抱起来。
后者一脸娇羞红晕：
“天色还早……”
陈斯年点了一眼西斜的日头：
“不早了。”
“等下忙活起来时间过得可快了。”
萧婵红眸露出不屑：
“你这就是自夸。”
“你在说你很持久是吗？”
陈斯年挑眉：
“不然呢？”
“我是否持久，你应该很清楚。”
萧婵将自己的脸颊埋在他的胸膛，鼻间发出似小猫舒服的呼噜：
“哼。”
“你有多久不来看我了？”
陈斯年一脸的震惊，抱着她进到卧房：
“这不是前几日去了京城嘛。”
萧婵一双柔荑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脖子，小脸佯装恼火：
“哼。”
“我不信。”
“这都是借口。”
“陈斯年你啊你，你可真行。”
“我身为天擎宗的下一任宗主，为了你，独自下山，结果呢，你就把我一个人冷落在此？”
陈斯年不想让她再眼下，抱起她就丢到床榻上，准备爆炒！
就在两个人都意乱情迷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大师姐，大师姐！”
“今晚吃什么啊？”
“我好饿。”
“但我不想吃你做的饭了，我想去聚贤庄！”
床榻上的两个人都是一愣。
陈斯年皱眉，暗道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来不及分开，那扎着双丫髻的萧婉已经砰砰跳跳地走进来，一脸的期待：
“大师姐，我听说成立聚贤庄的饭菜……”
“啊，我要长针眼了！”
萧婉看见了两个衣衫凌乱的大人。
内心被冲击的同时，也格外的兴奋。
这就是……这就是大人们的情情爱爱嘛？
嘿嘿嘿……和话本小说里写的一样。
大师姐？
陈公子？
你们是要生小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