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河怎么还不死！”
“他怎么还不死？”
皇帝陈勾坐在御书房中，看着一封封从幽辽传回来的密信，气得牙痒痒。
“有马斯那些家伙，都是废物吗？”
“这个节骨眼上，他们难倒不发兵？”
“驻守黑水的韦刀死了，那些红蛮子能不知道？”
“结果没有一点出兵的迹象，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让魏山河和宋无咎把黑水拿下了？”
“放屁！”
“放屁！”
“全都是屁！”
陈勾没有一点皇帝的威严，怒吼咆哮着。
旁边的大小太监都低头，默不作声，一句话不敢说，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就得掉脑袋。
最近照顾皇帝起居的太监和宫女都察觉到一丝一样。
那就是陛下的性格越来越古怪。
发怒的频率越来越高。
哪个下人犯了一丁点无关紧要的错误，轻得被活活打死，重的直接退出斩了。
虽然以前陈勾脾气也不怎么好，但还算说得过去，起码不会滥杀无辜。
这一个月来，他杀了几十个下人。
新来的太监宫女一批一批地进宫。
按照他这个速度杀下去，过不了多久，可能就会出现人员补充不及时的情况。
“来，你说，朕该怎么做？”
“呵呵，你们这些狗奴才一天天在朕身边，都听到了多少事？又和那些达官显贵换了多少银子？”
“真以为朕不清楚是吧？”
太监宫女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来吧，我们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你来说说，马斯和苍狼部为何不出兵，一举拿下黑水？”
扑通——
老太监就是老太监。
面对陈勾那阴阳怪气地提问，他一点没带犹豫，双腿一弯，当场跪下。
而后就是砰砰几个响头磕下去，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冤：
“老奴不知。”
“老奴知知道为陛下管好这些下人……”
“老奴哪里懂兵家这些事情……”
“老奴愚笨……”
见状，陈勾一脸的恼火，紧接着面色一变，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哎呀。”
“还得是爱卿啊，能在皇宫里活一辈子，不出差错，还得是你啊。”
“朕都得佩服。”
老太监一听，内心更加恐惧，面色煞白，嘴唇和身子都剧烈地颤抖，砰砰砰又是三个响头：
“老奴愚笨……老奴愚笨……”
地面上已经留下老太监额头的血迹。
陈勾戏谑地看着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一个年轻太监身上，模样倒是有几分清秀。
瞧着一个太监都比自己长得好看，陈勾大卫不悦，指着他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皇上，小的叫小徐子。”年轻太监连忙跪地，低头说道。
他很聪明，陈勾不喜欢他的脸，他就把头放低。
“小徐子？”陈勾回忆起来，而后拍了下脑门，呵呵道：
“朕记得你。”
“你可算是后宫里的红人啊。”
“皇后和庄妃都很喜欢你，对不对？”
一听这话，小徐子察觉到危机，直接效仿老太监，哐哐磕头，直到把脑袋撞得血淋淋，他才卑微出声：
“都是陛下垂爱，才有小徐子一口饭吃。”
“圣主隆恩，小徐子一辈子都不敢妄。”
“小徐子就是奴才，服侍皇后嫔妃，也都是给陛下效命。”
“小徐子誓死追求陛下，誓死追求陈家皇朝！”
陈勾没有继续说什么，眯眼眼睛盯着他，许久才饶有兴致道：
“你出身何地？”
太监宫女们进宫前，身份背景都被调查得清清楚楚，而且登记在册。
哪怕是伪造，也很难蒙混过关，莫不如直接用真实的出生地，如此还能不让人怀疑。
深吸一口气，小徐子自知今日必有一劫，只能硬着头皮，匍匐在地上道：
“小的家在……幽辽……”
“幽辽？哈哈哈哈哈哈！好！拖出去斩了！”陈勾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是一惊。
完了。
一代红人，小徐子就要无了。
可惜，他是皇后和庄妃都格外宠这个白脸太监。
要怪只能怪这小子命不好。
竟然家在幽辽。
现在陛下正在气头上，被幽辽的镇北王气得鼻孔冒烟，结果小徐子还是幽辽人士，他不死谁死？
小徐子几乎都快趴在地上，痛苦哀嚎：
“陛下……”
“陛下，奴才冤枉啊！”
“奴才……奴才最恨的就是镇北王！”
“他鱼肉百姓，为祸三省……小的恨不得给他扒皮抽筋！”
嘴上说着，小徐子心中却是暗道：王爷，对不住了，为了保命，无奈出此下策。
陈勾一听，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但却没有收回命令。
外面已经侍卫要把小徐子带走。
然而看到是这个白脸，都有些茫然无措。
小徐子在宫中人缘很好，和谁相处都一副讨好的样子，还拿出不少银子打点。
侍卫只能硬着头皮，勉强把小徐子拉起来，往外走的速度也很慢。
一旁的司礼监掌印瞧见这一幕，重重叹口气。
现在，他不求请都不行了。
小徐子，是他干儿子，是他的接班人，是为来的司礼监掌印。
他这个老太监还指望小徐子以后给他养老。
万般无奈，老太监就要开口求情。
然而陈勾却陡然转了性子：
“哈哈哈，朕当然知道小徐子是个手脚麻利的好奴才，方才戏之尔！”
众人一听都微微松口气。
小徐子连忙又跪下砰砰磕头：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但实际上他却在心中痛骂：
我擦泥摩洛哥炒饼！
陈勾，你必死！
“都退下吧。”
“退下吧。”
“朕乏了。”
“召国师觐见。”陈勾捂着额头，摆手遣散众人。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众人离开后没多久，国师就飘然出现在御书房门前，推门而入，瞧见陈勾痛苦的神色，连忙上前查探。
“国师……朕头痛欲裂，是否要传太医……”
“朕感觉五脏六腑，都好似火烧……”
“朕近来是不是越来越癫狂……朕有些分不清朝堂上那些人的立场……”
然而国师钱如马却一脸激动：
“陛下！坚持住！”
“要成了！就要成了！”
“陛下马上就要突破桎梏，成为真正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