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死得好惨

三人纵马疾驰,并没有选择御风飞行。

萧婵已经是金丹境,御剑飞行自然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但陈斯年是武者。

武者想要御空御物,并不是简单的事情,需要抵达六品入脉才可以。

但他现在的修为,完全可以支撑他用双脚赶路,施展《焚步》身法,一跃五六里并不是难事。

可那样显得实在是捞。

可总不能他和萧婵一同站在细雪上,搂着人家的小蛮腰,欣赏下方的无尽风景。

况且冬荷也无法御风。

妮子一直不曾提及自己的修为,陈斯年也就没多问。

所以,三人最后选择骑马而行。

虽然这样效率低些,但总归是四平八稳。

乘船离开蓬莱岛,再骑马一上午,三人逐渐离开天擎宗的势力范围,进入胶鲁省东部的一个小村庄。

只是刚到村口,三人一同察觉到不对劲。

村子内死气沉沉。

村口的老柳树歪七扭八,枝干仿佛一根根被人掰弯的骨头。

陈斯年眯着眼睛,朝不见多少村民的土路打量过去。

安静。

诡异的安静。

村子内,没有百姓闲谈的话语声,没有鸡鸣犬吠,土路上甚至不见什么活物。

保险起见,三人牵马而行,朝村子里面走去。

走了几步,冬荷皱着眉头,鼻子嗅了嗅,一脸警觉:

“姑爷,萧行走,还请小心。”

“有血腥味。”

这你都能闻到?

不愧是幽辽的死士。

陈斯年赞赏地看她一眼。

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行。

终于,深入到村子内,他们瞧见了人影。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踽踽独行,步伐缓慢,一瘸一拐。

陈斯年牵马上前,俯身搭话道:

“老人家,怎么村里就你一个人?”

老妪满脸沟壑,皮肤枯黄,愣了愣:

“啊?这还没开春?开春了啊,这都入秋了,地里麦子都那么高了。”

三人:“……”

陈斯年耐着性子,重复问道:

“我说,你怎么村里瞧不见人影,就你自己。”

老妪拄着拐杖的手哆哆嗦嗦,另一只手放在耳边,小拇指伸进耳洞里挖了挖:

“你们干啥?上地?要铁犁?我哪有那东西。”

三人:“……”

老妪一只手挥了挥,神色有些不耐烦,嘟囔着转身不搭理众人,自顾自地离开: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回事,让我这样的老婆子下地干活?”

“真是世道……”

不远处的冬荷鼻子动了动,双眼陡然瞪大,娇呵一声:

“姑爷小心!此人有古怪!”

而旁边白衣白发的萧婵,已然调动真气,迈开步子。

可是她俩都慢了一步。

只见那老妪话音未落,整个人就陡然肿胀得好似一个圆球。

衣衫破开。

枯黄的皮肉好似被内部的气体涨得透明。

陈斯年甚至透过那皮肉瞧见其下的内脏。

内脏中分明还有一些成片成片的小黑点。

他来不及多想,只能是运转真气,同时抽出过河卒。

啪——

老妪膨胀的身体终于无法承受内部的气压,完全炸开。

肉沫与鲜血横飞。

发黑发臭的内脏,带着一缕缕魔气,竟然径直朝陈斯年飞来。

后者根本没有丝毫畏惧,眼神一冷,身体却燃烧起来。

“火!!”

真气化作燃烧的烈火,将他全身上下全都覆盖住。

啪啪啪。

那些黑色的内脏遇到火焰瞬间被点燃。

空气中顿时传出久违的烤肉响起。

陈斯年没有半点放松,手中过河卒的刀身同时被火焰覆盖。

他提刀朝前方炸开的血肉就横斩而去。

啪啪啪。

又是一阵脆响。

紧接着,恐怖的一幕出现。

无数毒蜂从血肉中飞出,翅膀震动,微微作响。

冬荷抽出腰间的幽辽制式短刀,从陈斯年右侧杀出,迎上毒蜂。

而萧婵则是从他左侧杀出,细雪带着冰花,将成片成片的毒蜂覆盖。

那一团团毒蜂,哪里会料到敌人是又冰又火,刚脱离老妪破败的身躯重见天日,就被细雪的寒霜覆盖。

而后陈斯年的火焰在扑上去。

紧接着冬荷将火焰与冰霜一同斩断。

冻成一坨坨的毒蜂,大片大片的惨死。

它们甚至来不及逃窜,就被配合得天衣无缝的三人全灭。

看着地上那些透着魔气的残躯,面无表情的萧婵,小脸上多了一丝凝重:

“西南滇云省的毒蜂,为何会出现在胶鲁省。”

“看来邪修已经渗透到整个胶鲁。”

然而陈斯年却是摇头:

“何止是胶鲁。”

“我第一次瞧见这些毒蜂,是在燕冀省的黑风山。”

冬荷诧异地看他一眼:

“姑爷,你是说那晚你杀上黑风山,遇见的邪修和今日我们遇见的……”

陈斯年点点头:

“师出同门。”

“幽辽的谍子查过,这就是万毒宗的手笔。”

萧婵秀美颦蹙:

“听师父提起过万毒宗的宗主,范平,一个老不死的妖怪。”

“擅长以人炼制毒物。”

那些破败的血肉因为残存的魔气,迟迟不曾消散,仍旧在散发着恶臭。

冬荷越过血肉,朝村子各个院落人家看去:

“一个老妪被炼制成毒蜂的容器。”

“那么这个村子……”

萧婵背脊发冷。

陈斯年自然也是察觉到不妙:

“我们的目标是济州城。”

“但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里的邪修不想让我们过去。”

“所以这路上,不管到哪,都会有阻碍。”

“绕开村子,也不是上策。”

萧婵看着他那坚毅英武的侧脸,连忙移开视线:

“你是说……”

陈斯年微微颔首:

“推过去。”

“以我们三人的实力,背后的邪修只要不是首座级别的实力,都能一战!”

冬荷将短刀收回刀鞘,没有言语。

她总会无条件地支持自家姑爷。

萧婵也没有反对,只是回望一眼来时的路,感觉有些古怪。

村子各处,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邪性。

陈斯年也注意到,但眼下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因为,路前面的不远处,竟然有人影出现。

一个青壮汉子,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跑来,一脸的恐慌。

等他靠近,瞧见地上那些血肉与衣衫,竟然猛地嚎啕大哭:

“奶奶啊!您怎么死得这么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