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乃当世书法大家,这几个字,在下观之,犹如龙虎出山,气势磅礴!”
接引弟子瞧着,连忙吹嘘拍马屁。
陈斯年自然摇了摇头,撇嘴道:
“一般般吧。”
说罢,他转身提刀上马,准备带众人进山门。
接引弟子也准备继续带路。
然而就在这时,竟然有几十名弟子从山门中窜出来,拦在石板路前,一个个大义凛然的样子,看陈斯年的眼神格外敌视。
这让后者有些懵,挠了挠头。
啥意思?
你们天擎宗不派长老来迎接就算了,还整一群小屁孩过来嘚瑟?
就这?
天擎宗就这点气量?
只是不等陈斯年开口,一个身材健壮的弟子站出来,指着他就说道:
“呵呵,陈公子,请下马!”
“嗯?”
陈斯年瞧他一眼,不免皱起眉头,总感觉这家伙的长相和谁有点像。
谁来着?
哦对,那个在都城官道上拦路装比的沙口。
叫什么来着?记不清了。
睥睨着,陈斯年扭动下脖子,满脸笑意地问道:
“这是天擎宗的规矩?不能骑马入山门?”
郭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也不尽然。”
“只有大虞皇家和朝廷命官来我宗,才能骑马入山门。”
“其他凡夫俗子,皆下马!”
这话一出,一众弟子都满脸的好奇,期待着陈斯年的反应。
虽然有不少人比较看好他,但是能搓一搓镇北王方面的锐气,这些弟子也是很乐意的。
郭哲背后的那十几个弟子也是个个义愤填膺,抬手指责道:
“陈公子,未经允许,就在我宗山石上刻字,这是否有失礼数?”
“你就算代表镇北王,也不能如此侮辱我天擎宗吧?”
“呵呵,这就是不把我天擎宗放在眼里。”
几个愣头青的话,让陈斯年这边的人,都不免皱起眉头。
就连性格一向迟钝的冬荷,都不免松了松袖口,露出其中的银针。
姚翠花握紧大戟,一只手臂抬起,随时准备下令。
姑爷赏赐你们天擎宗大字,这是看得起你们。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说到底,你们不过是个宗门而已,和你们结盟,是你们的福气,若是直接出兵拿下蓬莱岛,也未尝不可。
大不了,双方都付出些代价。
显然,对面也注意到兵家个个散发煞气,随时可能动手,弟子们不免都咽了咽口水。
他们不过是在宗门里修行的弟子,要是和真正的兵家对上,最后的结果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然而站在人群前面的郭宇,则是没有丝毫后退,瞧见兵家们准备动手,眼睛睁得更大,一脸激动兴奋道:
“这就是陈斯年的气量?这就是镇北王的气量?”
“呵呵,可笑至极,可笑至极。”
“你陈斯年来我天擎宗做客,我等以上宾相待,你何故要刀剑相向?”
“镇北王就是这般与我宗结交?”
“一句话,要么下马,要么滚回你的幽辽。”
此话一出,群情激愤。
不少弟子竟然开始运转真气。
姚翠花等兵家则是一直等待陈斯年的命令。
然而面对挑衅,他却是纹丝未动,骑在马上,瞧着山门上的三个大字,又瞥了瞥身前的十几个弟子,以及郭宇,最后摇了摇头:
“挑衅我?”
“你还不够格。”
紧接着,陈斯年拉进缰绳,双脚夹紧马腹,怒喝一声:
“驾!”
战马嘶鸣,前蹄骤然抬起,凌空挥踢,好似要踏向不远处的郭宇。
后者吓得连忙向侧面闪躲。
陈斯年眯眼,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
“下马?”
“老子今日就闯你山门,又如何?”
轰隆隆——
与此同时,后面兵家的战马,马蹄陡然动起来,跟随陈斯年一同奔入山门。
千人兵家,在山门后的石板路上一字列开,仿佛一条蜿蜒盘旋的长龙,直插天擎宗腹地。
更为恐怖的是,姚翠花手持大戟,直接以冲杀的姿态窜出。
战马狂奔,在经过郭宇身侧时,谁都不曾预料到,他竟然直接刺出大戟。
戟刃顺势穿透郭宇的道袍,将他整个人都凌空挑起来。
“啊,我……泥马!”
郭宇根本就没预料到,这个黑漆漆的家伙竟然会出手。
陈斯年都没把我怎么样,凭什么你特么出手啊!
他被大戟挑在半空中,想要挣扎,却发现道袍好似完全绑在戟身上,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不能挣脱。
除非,他不要这一身袍子。
可那样就在众人面前露出了里衣,这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一种耻辱,更何况是这些自命不凡的修士。
“你们!你们特么放我下来!”
郭宇怒吼着,开始调动灵气。
然而姚翠花却是冷笑:
“放你下来?好啊。”
郭宇又没预料到,这黑甲里的家伙,竟然说放就放。
那大戟在他手中格外灵活,只见他手臂一抖,大戟就发生转动,往回一缩。
道袍失去了桎梏,郭宇从半空中就掉下来。
他运转真气,准备让自己跳到一边,这样起码能看起来潇洒点。
然而更恐怖的又来了。
姚翠花是将他放下来了,结果后面紧跟上来的甲士,竟然手持场长矛,又将他道袍戳破,长矛的长柄前端,又卡主了他的袍子。
“我特么!”
郭宇就要破口大骂,可是他的双腿再度离开地面。
他就像是一只猎物,被长矛重新举到半空中。
“陈斯年,我要你死!”
“我要你死!”
他长这么大,从来就没受过这种屈辱,被人像皮球一样戳来戳去,丢来丢去。
就这样,他被甲士们挑在长矛上,一路跟着队伍冲到天擎宗的宽敞广场上。
附近有不少走动的弟子,瞧见这一幕都以为是自家宗门得罪了朝廷,很快他们又看到那位七长老的内门弟子,竟然被插着,跟游街一样。
铁骑在广场上驻足。
陈斯年环顾四周,发现附近全都是弟子,不免皱起眉头。
不对劲啊。
按理来说,应该有长老负责迎接的。
再不济也得是主事级别的人到场。
不可能只有弟子。
天擎宗不可能连这点礼数都不懂。
那么结果只有一个。
呵呵,古怪就在他身上。
陈斯年转而看向长矛上,头发凌乱,衣衫破烂,好似死猪一样的郭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