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一听就急了，也顾不得害怕了：“你们干什么……你们做什么……快拦着他们啊！”
一名大汉护着芸娘，另外一名大汉见状转身就跑了，他跑去通知大牛。
这里是漕帮的地盘，为首的那人，大汉认出来了，是马松，吕奇正的女婿。
他们可不敢得罪别人。
芸娘看着一地的饭菜，心疼不已，“你……你们太过分了，我要报官……”
闻言马松笑了：“去啊，我倒要看看，乐河县知县敢不敢管！”
听到这句话，芸娘也听出来这人身份不简单！
“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我安分做生意，怎么就不让我做了！”
“不是不让做生意，是不让你做生意。”
“什么意思？”
“芸娘，还能什么意思，就是你煮的太难吃了，大家都不爱吃了！所以就不希望你继续摆下去！”
这声音很熟悉，芸娘回头，果然是她。
青山村出了名的煮饭婆，雯嫂！
村里的席面，这人都接不完，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生意？
雯嫂晃动着圆滚滚的身躯，朝着芸娘走了过来。
雯嫂的身躯往旁走了一点，陈财的身影就露了出来。
“你们！你们是……是商量好的，村长，我们林家到底得罪你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们林家！”芸娘很生气地说。
把他们赶出青山村之后，还要三番两次来找麻烦。
陈财走到马松身边，站在前头：“这里又不是你林家的地方，还不允许我们做生意了，哪有这里了。”
清河村一名村民看不下去了，冲上前去：“就你有理吗？想要在这里做生意，你们大可交了费用摆在这里，大家凭本事做生意，你这毁人摊位，简直就是流氓！”
跟他熟悉的拉，拉着村民：“张铁石，别说了，这可是马松！你不想要这份工作吗？”
“不要就不要了，无法无天了！我清河村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青山村什么牛屎出什么粪人，恶心谁呢！”
芸娘真的感激张铁石，可又怕真的把他的工作弄没了。
张达远远看着，最后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陈村长，走出乐河县，大家都是同乡，何必这样为难一名妇人呢？林月当初被你赶出去时候，一家子人身无分文，现在好不容易能赚点钱，你这样赶尽杀绝，会不会太过没良心了。”
陈财气笑了：“我怎么没良心了。我就是太有良心了，林月才有今日，要是换了其他村，林月早就被浸猪笼，他们一家林秉恩还能上京考科举？”
马松指着那一片狼藉的地面：“把你们东西给我清理干净了，然后给我滚！”
“滚什么！我看谁敢动她！”大牛也带着人急忙赶了过来。
蚝油作坊距离码头并不是很远，大牛才会来得这么及时。
马松看到大牛，不屑一笑：“这不是牛哥吗？牛哥可是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我的码头看看。”
其中‘我的’二字咬得特别重。
大牛没理他的强调，什么我的，你的，这码头都是漕帮的，他马松算个屁。
“马哥都知道我忙了，还给我找事情做，哈哈，我还真的要谢谢马哥，要不是马哥这样给我找事，我如今也不会坐到这个位置上。”
马松嘴角的笑有点挂不住了。
是，要不是马松当时娶了吕奇正的女儿，逼得大牛病急乱投医，这才有了今天。
“就是不知道，马哥有没有想好了，今天这件事情，可能又会让我更进一步啊。”
马松笑容一下没了，又扯开，哈哈大笑起来，“幽默，牛哥真幽默，哈哈哈哈……”
他一笑，后面的兄弟也跟着笑，一时间码头上的气氛很诡异，明明在笑，可偏偏又火药味十足。
“这摊位今日不撤也给我撤，你大牛的人又怎么样？现在码头可不归你管！”
马松也没有那心情跟大牛虚与委蛇了。
大牛也怒了：“你敢动她试试看！”
马松一声令下：“给我把人丢出去！”
“是！”
大牛也对自己兄弟道：“谁敢上前，就给我打出去！”
“是！”
两方人开始对打，你来我往。
芸娘瑟瑟发抖，双腿打颤，她是咬着牙，鼓足勇气，这才没有转身逃跑。
芸娘知道，大牛是为她出头，要是她现在跑了，大牛怎么见人，以后林月又怎么见大牛。
她不能给月月丢脸，哪怕她没有办法帮到月月，也不能拖了月月的后腿。
芸娘强压心里的恐惧，捂着嘴巴，不让尖叫脱口而出。
“都给我住手！”
吕奇正来了。
大牛和马松双方的人都散开了。
本来漕帮就是江湖帮派，这种打架以前很频繁发生。
后来朝廷收编了，漕帮才渐渐收敛了江湖作风。
吕奇正看向大牛：“大牛是你对我的决定有什么不满？是我让马松过来赶人的。”
大牛皱眉想要说话。
吕奇正又说了：“我知道你跟林月那丫头有点关系，你想要照顾她生意，我可以理解。蚝油作坊那边，我就不插手了，但这码头这边……”
“大牛，我们漕帮也要做生意，不是拿来做善事的。怎么一份钱还不够那林月赚的吗？非得抢这小小的码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吕奇正举起手来阻止他的话：“不是这个意思就好了，事情我已经定了下来。让你的人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离开能够办得到吗？”
大牛抿着唇没有说话。
吕奇正还是乐河县的帮主，乐河县大部分的人还是支持他，大牛暂时还不能跟他起冲突。
“可是少东家那边……”
大牛的话再次被打断了：“怎么？现在要搬出少东家来压我了？”
“不敢。”
吕奇正冷笑两声，“谅你也不敢，一点小事，我不想再听第二遍。”
说完，他就带人走了。
大牛看着吕奇正背影，暗暗握拳，马松对着大牛挑衅一笑：“蠢货！”道完也追了上去。
大牛还想跟芸娘道歉，芸娘默默蹲下身来收拾地上的垃圾。
“芸嫂子……我……”
“林叶氏在不在这里！”一道响亮的吆喝声极为有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