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还不够

无助和震惊都只是一瞬间的事,南婧雪的失态很快消失无踪。

露出比方才更加灿烂的笑容,“幽王妃可真会开玩笑,不过是烹饪时候不小心烫的,怎么就被你说得那么不堪,太子虽然好说话,却也不是泥人,这话若被他听见了,定然要恼!还请幽王妃慎言!”

花不羡没想到,自己好意关心,南婧雪居然不领情。

南婧雪也没想到,这个本该早死的幽王妃如此诡异,竟然能看出太子的异常来?

梦里那一世,除了府中被折磨的女子们,外头谁不是夸太子仁义,还替他没有子嗣感到遗憾。

她,怎么知道的?

南婧雪心头发跳,很怕自己露出破绽,让太子晓得了,她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她自己,也不容许外人窥视。

重活一回,她自己知道怎么应付太子,不需要无关的人插手!

“是我多事了。”花不羡扁扁嘴。

南婧雪恢复很快,一副大度的样子,“五弟妹年龄还小,玩心重一点我当然不予计较。说起来,太子殿下对五弟妹那位妹妹,一直心心念念着,今日来的时候,还吩咐我多和五弟妹说说话,请五弟妹劝劝锦绣妹妹,太子府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

闻言,花不羡略挑

了眉,似笑非笑,“太子妃为殿下这般张罗,当真是一点都不吃醋?”

南婧雪笑颜依旧,“吃醋?五弟妹这个想法可不行,咱们身为皇子们的正妃,盼着夫君开枝散叶还来不及,有什么好吃醋的?这话五弟妹别再说了,传到父皇耳朵里,父皇要不高兴了。”

大祁皇帝膝下儿子就这几个,实在算不上多。

所以,他非常厌恶善妒的女人,从他不喜皇后就能看出来。

其余如纯贵妃、澜妃,不管实际如何,表面上都很少拈酸吃醋这一套,因此才能时时承宠。

皇家这些观念,花不羡不敢苟同,撇撇嘴,没说了。

南婧雪盯着她看了半天,见花不羡没有再提刚才话题的意思,心里才松口气,站起来道,“走吧,宴席已经差不多了。快过年了,五弟妹记住我的话,多回家看看。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

花不羡声音微冷,“不知道太子妃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们想要我锦绣妹妹,自己想办法吧,我劝不动她,她也不可能听我的。”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花不羡还挺希望花锦绣入太子府的。

如果太子像她诊断的那样,不只有双重人格,而且不孕不育,还有

不良嗜好的话……

啧,简直太适合花锦绣了!

当她们这边将花锦绣拿出来谈论时,丞相府中,花锦绣也在喊花不羡的名字。

咬牙切齿,“又让她逃过一劫!”

流萤贴在花锦绣耳边,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她,“二小姐,你不知道沈清河伤得多重,半边脸都是刀疤,丑死了,关键是她都伤成这样了,宫里也没有要取消婚约的意思,廖家未办喜事先见血,晦气死了!”

“废物,沈清河这个没用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那大姨最是不喜欢没用的人,哼哼,等她嫁去廖家,有她的好果子吃!”

却原来,廖浩天和花锦绣沾着亲。

嘉勇伯廖嘉的正房是裴氏的亲姐,两姐妹年纪相差有些大,如今的大裴氏,都已经能称一声嘉勇伯府老夫人了。

裴氏有点怕这位长姐,因为大裴氏为人非常严肃,当年最是不看好花曌,觉得自家妹妹嫁给他亏了,以至于这么多年来走动都不是太多。

可再不多,那也是嫡亲的妹妹,花锦绣知道自家母亲派人回学士府告状了,想了想,命令流萤拿纸笔来,“我写一封信给大姨,你尽快送去。”

“二小姐放心,我腿脚很快的。”流萤说着,眼中有恨恨之

色一闪而过。

如果扶柳还没死,必然能认出她来。

不是别个,正是当日被扶柳连累,从幽王府发卖出去的丫鬟冬雪。

她辗转吃了不少苦,才又被花锦绣买回来。

而花锦绣买她,正是因为流萤和花不羡有仇,这样的丫鬟用起来,才得心应手!

花锦绣假模假样服软道歉那日,流萤也在,一开始她很怕被花不羡和祁元殇认出来,最后却发现,那两人一个都没正眼瞧她一下,匆匆瞥过,无视又陌生,这让流萤心中恨意更深。

试问,还有什么比被仇敌忽视更痛?

她暗暗发誓,他们越是不将她放在眼里,她就越要做出一番事情来,让他们好看哼哼!

嘉勇伯府。

廖浩天已经又被罚了一天一夜的跪,就那么穿着单衣跪在雪地里,冷风呼啸,冰雪落在身上,时间一长,都快成一个雪人了。

但是老夫人大裴氏,可没有半点心软。

本就是个庶子,她的儿子廖浩然已经袭爵做了嘉勇侯,这些半大的庶子根本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没事儿就拎出来磋磨一下,打发日子玩儿的。

清晨,年轻的嘉勇伯来给母亲请安,便看到庶弟廖浩天跪在门口,厚厚的雪已经将他覆盖了,整个人挺直

僵硬如同一块冰雕。

廖浩然眉毛皱了皱,将手中油纸伞撑在了廖浩天头上。

“又惹母亲生气了?”他语气温和,完全不似大裴氏的冷酷无情。

大抵像老嘉勇侯更多一些。

廖浩天掀开沉重的眼皮,还没说话,人软软一倒,竟是晕了过去。

脑袋刚好靠在廖浩然的腿弯。

后者无奈摇头,对身旁夫人说,“带下去吧,让丫鬟仔细伺候,另外找个大夫好好看看他的腿,别冻成残废了。”

虽然是个庶子,但也是老嘉勇侯老来子,老爷子时不时的会问一嘴。

母亲也是,动不动就罚这么重。

带着几分不高兴,廖浩然进了大裴氏的屋子,富丽堂皇的内室温暖如春,窗边摆着鲜花,铜鼎中燃着熏香,昨夜失眠了半晚的大裴氏靠在软榻上昏昏欲睡,听见声儿,掀开眼帘才发现是亲儿来了。

微皱的眉头瞬间舒展,“浩然来了,这大雪的天,不过来也不要紧。”

对儿子别提多温和,眼睛却盯着儿子身后。

这是瞧儿媳妇咋没来请安的意思。

廖浩然伸手接过丫鬟捧的热茶,淡定坐下,“母亲,别看了,我让您儿媳妇安置浩天去了。怎么又罚他跪了,上次跪了三天三夜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