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没了幻影,祁元殇呼吸都顺畅了很多,暗中偷瞄了花不羡几眼,才递出手中红色的请帖,“丞相府派人来,说下月初五你妹妹办赏花宴,让你一块儿去热闹热闹。”
“她不是我妹妹。”花不羡语气淡淡。
祁元殇抿了抿唇,“好,不是就不是,那这赏花宴,你是去还是不去?”
他以为第一次和花不羡出双入对,应该是在太子的生辰宴上,没想到丞相府先了一步。
倒也没关系,只要能站在她身边,祁元殇就觉得心情舒畅。
“去啊,为何不去?”花不羡随意的接过请帖看了眼,嘴角勾着冷酷的笑意。
刚才她还在想,要怎么正大光明的去看戏呢,这不,机会就来了?
而且,裴氏因为手握她生母的嫁妆,才能在佛陀寺和智空那个老和尚周旋,以杀一千损八百的方法缓解她身上的炙魂之毒,等她把嫁妆拿回来,看她还拿什么去投喂智空。
届时,事情一定会更加有意思呢。
祁元殇低头,下巴几乎碰到花不羡的头顶,“那……本王陪你去?”
花不羡抬起脸,目露揶揄,“王爷没看见请帖上写的吗,就当是回门了,我一个人能叫回门?”
花曌有丞相的官位在那,祁元殇跟着,肯定有
用得着的地方。
奇怪的是,沦为跟班的某人一点也没有不舒服,反而露出几分得逞的笑意,“本王最近也没什么事,勉强陪你走一趟吧。”
花不羡没多想,只双手捏着请柬,缓慢的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丞相府,我回来了!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初五。
裴氏为了不在花瞾面前开天窗,还特地一大早就派了婆子来问,“王妃,夫人的意思,如果只是您一个人的话,排场上肯定就差一些,如果王爷也去,自然就不一样。”
变着法儿的打听祁元殇去不去。
说到底,他们想巴结的,一直都是身为皇子的祁元殇而不是她。
花不羡倒也不生气,轻飘飘扫了婆子一眼,“王爷去不去,也是你一个下人能打听的?或者说,本王妃和王爷要做什么,还要先向你一个下人汇报?”
这话十分硬气,婆子被怼得心梗,回去就把原话上报给了裴氏。
裴氏为了这场赏花会,拖着不适的病体忙前忙后了许多天,本来就烦躁上火,闻言,生生摔了一个茶杯,“贱人!以为嫁给了一个短命王爷,就可以在本夫人面前耀武扬威了吗!”
寒烟在一旁,帮着玉琼伺候花锦绣穿上层叠繁复的梅花织绣袄裙
,特意为今日的赏花会准备的,为的就是让花锦绣人比花娇,在所有宾客面前大放异彩。
瞧裴氏气得脸都扭曲了,寒烟忙道,“夫人也不必这般气恼,说到底,她就算耍威风也耍不了几天。
再者,奴婢总归觉得,她越这般,越代表幽王其实并不看重她,会不会陪着她回门还是另一回事呢。”
玉琼点点头附和,“是啊是啊,要是幽王殿下肯来,怎么成亲这么些日子了人影都没见着一个?
还要相爷和夫人发帖子才肯露面?
指定是不受宠,不敢回来丢人现眼吧!”
花锦绣听着这话,心里十分熨帖。
她那大姐姐草包一个,谁会喜欢她?就算是短命鬼幽王,也是自己不稀罕才施舍给她的。
裴氏一听也觉得有理,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继续吩咐前院好好候着,有人提前来要赶紧禀报。
什么人带去哪里,都是有章程的。
花锦绣穿好了衣服,双手搭着膝盖,高贵典雅的坐在梳妆台前。
不一会儿,妆也差不多上好了。
镜子里的少女粉面桃腮,琼鼻樱唇,秀美端庄,一颦一笑无一不是美的。
因着方才提到了幽王,她脑海中影影绰绰的浮现一抹清贵高大的身影。
不得不说,幽王虽
然命不太好,但人长得是真俊美啊,身为皇家子弟,气质也并非寻常的世家公子可比。
花锦绣因为赏花会而热切激动的心情越发火热。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咬唇道,“母亲,其实我觉得大姐姐该来的,王爷也该来,毕竟是一家人,而且今天皇家的几位王爷公主都会来,一起热闹一下嘛。”
这样,花不羡才会明白,她和自己根本没有可比性。
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比呢?
也好让幽王看看清楚,他娶回去的到底是什么货色!
幽王越感觉难堪、羞愤,她心里才安心,这门婚事即便是她不要的,也断不能成为花不羡翻身的机会。
她,就是要将花不羡踩到泥土里,让她只能沦为大家的笑柄谈资。
裴氏当然不知道花锦绣内心的真实想法,闻言,还以为花锦绣心软了,不赞成的摸了摸她的鬓发,“好锦绣,娘知道你一向心善,但这种时候可不能拎不清。
那个贱人从小就占了你的嫡长女身份,不然,我们锦绣就该是花家唯一的女郎小公主。
这次,她更是不知道用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使得皇上对她赞誉有加,以至于你爹都跟着不清醒起来,还命娘下帖子让她回门,她真是好大的面
子!
我倒要看看,一会儿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来,手上也拿不出像样的礼物,当着这么多尊贵的宾客,她不嫌丢人的吗。”
花锦绣还是有几分期待能看到幽王的,她今日的美艳一定能让所有男子都心驰神往,幽王肯定也不例外。
不过,和这个相比,花锦绣又觉得,如果花不羡回门没有人陪,还没进门就被大家取笑,那样的画面也非常有意思呢。
想着,她就仿佛已经见到了那般画面,嘴角大.大的勾起,露出一个有点邪恶的笑容。一旁的玉琼看了,不自觉手抖了抖。
她可最怕自家小姐这样笑了,因为每次她这样笑的时候,就一定是要做坏事!
可她做坏事就做吧,却又非要维持表面的端庄贤惠,以至于遭殃的大多是身边人,近身伺候的玉琼可谓是受害不浅。
当正院忙碌得不可开交之时,花晟的院子里又有了新情况。
怀孕的菊香害喜,想吃一串酸葡萄,可厨房说那些都是招待宾客的,菊香不配吃。
这话到了菊香耳朵里,她不依不饶,抓着花晟一顿告状,“大公子,人家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亲骨肉,只是想吃一串葡萄,那些下人就狗眼看人低,怎么,菊香出身低,肚子里的孩子便一样是贱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