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被树上的花不羡看见,激动得恨不得猛拍几个巴掌。
好样儿的,傻缺弟弟千万不能掉线,继续强力发挥!
花曌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当然也很生气,但气的点和裴氏不一样。
他看着眼前衣不遮体的儿子和丫鬟,还有拉拉扯扯乱成一锅粥的下人们,脸色涨红,丢脸气愤,“都给我住手!堂堂丞相府,你们闹成这样成何体统?裴氏,这就是你管家这么多年的结果!”
从没有这一刻,花曌对裴氏如此失望。
他原本以为,大学士的女儿,知书达理大度贤惠,即便不是特别懂风情,掌家应该是没问题的。
不曾想,他还是高看她了。
他膝下两子一女,一个儿子养得眼高手低、好色懒散,另一个儿子直接不知所踪,长女明明还算优秀,却因为她的狭隘被送去了日薄西山的幽王府,也就二女儿还能拿得出手,却也快要被裴氏宠坏了。
因而,花曌空前的发了很大脾气,“无关人等通通给本相滚出这个院子!”
裴氏要说什么,也被他一个厉眼瞪了回去。
府中下人还从未见过花曌这个样子,他向来清高自傲,不屑和下人们动怒,而且身居高位的人,即便板着脸,给人的威慑也足够了。
如今这般暴怒,胆小的下人早就瑟瑟发抖。
叠罗汉似的,一个接一个的退出主院,恨不得直接撒腿奔跑八百里。
其中一个丫鬟跑得慢了点,便被花曌黑着脸命令,“你,去给二公子拿一套能穿的衣服,速去速回,不然……”
丫鬟哪敢听他什么“不然”,跑得比兔子都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将一套男装和一套女装取了回来。
浣颖抱着衣服低着头,怯怯的,“相爷,我……我多拿了一套,给菊香姑娘的。”
花曌虽然渣,却并不急色,所以瞧见衣衫不整的菊香,更多是厌恶。
不耐的哼了声,“你做得不错,带她去把衣服换了!”
而花晟,便将就在内屋换了衣服,等两人都不那么辣眼睛了,花曌的脸色这才好一点点,但也仅仅只是一点。
他沉着脸的时候,比裴氏可吓人多了。
花晟忍不住有点打退堂鼓。
结果,花曌却开口,“花晟,你说话算话?”
这语气,竟像是妥协一般。
花晟猛一下抬头,满脸的欣喜,却不等他说什么,裴氏已经疯狂尖叫起来,“不!相爷,您这么不是对孩子好,反而是害他!
我的儿子绝不能让被别有用心的女人害了!
现在外头谁不知道我
在四处给他相看,处处往好了说,往好了夸,一旦他婚前纳妾的事情传出去,打我脸不说,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还看得上他?
相爷,求求你了,别答应他,交给妾身来处理!”
裴氏说这些话时,目光殷切,极致讨好,根本不在乎她主母的形象了。
可同样一双眼,从菊香身上扫过时,异常阴毒,菊香即便做好了准备,也还是骇了一下,整个人都软了。
快要倒下时,她身后的浣颖往前走了一步,让她足以从她的脚背上借力。
这个动作很细微,花不羡光顾着欣赏花曌和裴氏吵架,没有注意到。
裴氏还在苦苦哀求,不愿意花晟纳妾。
花曌被她吵得心烦,“不就是纳个妾,我堂堂丞相的儿子,纳个妾就娶不到好人家的女儿了?裴氏,不是本相说你,你就是目光太短浅,嫉妒心又重,真要是为了晟儿好,早先做什么去了?他身边的几个通房丫鬟,不是你给他安排的?”
若不是早早的开了荤,哪能出今天这种事!
花曌对这个儿子的期望又下降了一点。
裴氏听了这些话,整个身子晃了晃,“花曌,你说话凭良心,我什么时候不为儿子好了?安排通房和纳妾能是一回事吗?”
为什么她这么
反对,还不是因为菊香的性子,其实有七八分像阮氏。
当爹的已经被阮氏哄去了,难道她的儿子还要败在同样的女人手里吗?
想到这,裴氏直接恨不得手刃菊香,当初就应该把她赶出府的,白眼狼!
不管裴氏怎么哭闹,花曌铁了心的事情,就不可能改变,“废话少说,他要纳妾你就让他纳,闹成这样外头人听见了更丢脸。行了!我累了,剩下的事情你们母子自己商量,别烦我!”
这次,花曌倒是没去阮姨娘那儿了,只是疲惫的进屋睡觉。
裴氏后槽牙磨了好几遍,只差见血。
花晟却很高兴,跑过去把菊香从地上扶起来,“没事儿了,没事儿了,香香,我爹答应了我们的事,你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香香了。”
花不羡:呕……
还香香呢,咋不叫更恶心点儿?
她这番反感被祁元殇看在眼里,弄清楚什么缘由后,祁元殇:看来她不喜欢肉麻,以后要尽量避免。
菊香心中大松一口气,不过还不到彻底放心的时候,她软成一滩水似的靠在花晟怀里,看向裴氏,委委屈屈,“二公子,奴婢知道你对奴婢好,可……可……”
小眼神直往裴氏那边瞅,又怕又胆怯。
后面的话,自然不用
说了,花晟自己都能意会出来,冲口就道,“不怕香香,我娘就是木老虎,当我爹这个真老虎一发威的时候,她这个木老虎马上变成纸老虎。”
裴氏,“!”
心脏犹如中了几箭。
当家主母的威信荡然无存。
一股巨大的无名火瞬间腾起,操起一旁笸箩里的剪刀便上前,指着两人,“花晟,好,好好好,你真是翅膀硬了,竟敢说我是纸老虎?
那今儿母亲便让你看看,母亲这个纸老虎是怎么收拾这个贱女的!”
说完,不等面前两人反应,她素手一挥,那锋利无比的剪刀便朝着菊香的脖子刺了过去。
后者吓得呆立当场,连反应都忘了。
关键时刻,莫名有个力道扯了菊香一把,天旋地转间,她的脸颊被剪刀扫到,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从眼尾蔓至耳垂。
菊香吓得几乎要晕厥,花晟也脸色煞白。
但他的手却没放开菊香,而是不敢置信的瞪向裴氏,“母亲,你做什么!你好狠毒,你要谋杀我的香香吗?”
裴氏彻底忍不住,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她满脸都是痛心,“花晟,你……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话音落下,人便晕了过去。
寒烟眼疾手快将人接住,脸上快速闪现一抹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