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殇却已经恢复如常,感受到她的热情,忍不住低低一笑,“你再用力一点的话,本王就要被你勒死了。”
练武的女人,手劲儿果然不同凡响。
花不羡,“……”
她咬牙放开他,没好气,“煞风景!”
祁元殇,“还不是跟你学的?”
两人都不提刚才的话题了,继续朝宫外走。
不远处,凭栏而立的三四个少女,将两人之间的亲密尽收眼底。
四公主脸上浮现讥诮,“一丘之貉,边关来的蛮夫,果然眼光不怎么样。”
五公主祁茵目光闪动,盯着那两个渐渐远去的背影,显然和四公主反应不同。
她心中意动,纠结是不是过去打个招呼。
算算,她都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她的五哥。
在这个皇宫里,她难得多了几分亲近的人。
但四公主很快便没了兴趣,懒洋洋的不屑,“走了走了,有什么好看的,马上就要过年了,母妃给我准备了许多好看的衣裳和首饰,我得去挑几套,到时候宫宴上大放异彩的肯定是我。”
祁茵看向她,“四姐天生丽质,穿什么都不打紧。”
祁璇很满意她的识相,“看你今天格外会说话的份儿上,带你一起吧,我挑完了卫姣挑,她挑剩的,你要喜欢,就也送你几身。”
这话,可真是打发叫花子一般的恶心。
祁茵身边的丹彤瞬间就要发怒,被祁茵不动声色拦住,娇柔的少女微微一笑,“多谢四姐的好意,今日母妃身边的甄嬷嬷从佛陀寺回来,我要去作陪。”
“一个伺候人的嬷嬷而已,也值得你们母女款待?真是上不得台面!”祁璇嗤笑两声,这才大摇大摆的带着卫姣离开。
丹彤再也控制不住,“五公主,她未免也太嚣张了!”
可不嘛,同样是公主,她对待祁茵的态度简直比对待丫鬟还不如。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澜妃不如纯贵妃位分高,受宠程度更是相差甚远。
祁茵摇摇头,“算了,她性子一向跋扈,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呢,眼下还是对五嫂嫂更好奇一点,你说,她到底怎么做到的,五哥那样的人,居然也有对一个女子温柔以待的时候?”
丹彤嘟嘟嘴,“你问奴婢,奴婢哪里会知道。”
“走吧,我们回宫,母妃和甄嬷嬷都等着呢。”
没有祁璇等人在时,祁茵浑身轻松,走路都一蹦一蹦的,然而,一不小心绊倒一块石头,摔进了草丛里。
丹彤吓得要死,赶忙去扶,将祁茵头上沾到的草屑小心的扯下来,“公主,您急什么呀,娘娘每次都嘱咐您走路慢一
点,您偏偏不听!”
“哎呀,不就是摔了一跤嘛,从小到大我都摔习惯了。”
这位公主苦逼的遗传了皇帝,眼神儿不太好。
当花不羡两人和宫外等候的萧熙、楚意汇合的时候,正好看到六皇子的马车动身。
显然,祁明霄刚才定然在宫里休息了一会儿。
皇帝对他,还真是“父爱如山”。
花不羡正撇嘴,对面马车的帘子便挑开了,“五哥,五嫂,好巧啊。”
祁元殇眼眸微缩,“六弟的毒解了?”
提起这个,祁明霄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间黑了不少,他很清楚,他所中之毒肯定和祁元殇脱不开关系。
但他没有证据。
这次谋划,非但没有拉祁元殇下水,反而惹了自己一身骚,简直得不偿失!
他禁不住咬牙切齿道,“五哥好手段,看来边关是个好地方,竟然将五哥磨炼得这般坚不可摧。”
“六弟谬赞,可惜了,往后三月,没法和六弟在朝堂上一争高下了。”祁元殇说着露出几分遗憾的样子。
但那神态,分明是故意恶心对方。
毕竟祁明霄可是被罚了三月的“停朝”!
祁明霄气得猛烈的咳嗽了两声,凶狠的甩下帘子,“我们走!一个将死之人,本王倒要看看他能猖狂多久!”
花不羡语调幽幽
,“六皇子,您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嗷,对了,下次自称注意了,您已经不是亲王了。”
“咳咳咳咳——”马车里咳嗽声直接停不下来。
花不羡感觉到了一道有些冒犯的视线,她正要探究来源,对方却已经收了回去。
“马车里还有别人。”花不羡退了两步,对祁元殇说。
后者并不意外的点点头,“我也感觉到了,应该就是那位原先生?”
花不羡看着马车屁股,若有所思。
上车后,祁元殇欲言又止。
花不羡感觉每次进宫都跟打仗一样,好不容易歇下来,她便有些昏昏欲睡,可狗王爷非要这般表现,她忍着脾气,朝他的方向瞭了一眼,“又怎么了?”
祁元殇挑眉,“父皇叫你去那么长时间,都做了什么?”
“你觉得我和他,能做什么?”花不羡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胡乱怼了一句。
祁元殇登时有些讪讪,“本王错了,不该怀疑你。”
“哼。”
过了会儿,他还是不死心,“你给父皇看病了?他得了什么病?多久会死?”
花不羡,“……”
就这话,他敢在皇宫里说出口吗?
也就是马车上安全,才没意义的口嗨。
花不羡睁开眼,“王爷真想知道?”
祁元殇果断点头。
但他
并非是对皇帝好奇,皇帝要病死了,他给边关将士一人发一只鸡腿庆祝。
他是对她好奇。
那会儿,皇帝应该还气着,她是怎么全身而退的呢?
花不羡看出他眼中燃烧的火焰是什么意思,不由朝他勾勾手指,“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不能直接说?”
“隔墙有耳。”
男人犹豫了不到一瞬,便按照花不羡的指示把耳朵凑了过去。
花不羡略一倾身,带着淡淡香味的气息笼罩了祁元殇半边侧脸,男人控制不住身体微僵,心跳也好像加快了。
耳尖一抹可疑的粉红迅速攀爬上去,晕染一大片。
花不羡咬着牙,“我送了你父皇一瓶眼药水。”
“?”祁元殇没说话,因为他虽然在听,但感官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花不羡继续,“是直接滴进眼睛里的药水,所以叫眼药水。”
祁元殇努力找回自制力,“怎么,你不会是想弄瞎他吧?”
花不羡翻了个白眼,“我看起来有那么蠢吗?”
她有几条命敢明着害一国之君。
祁元殇没点头,也没摇头,目光灼灼的凝视身前的女人,两人的距离极近,花不羡几乎能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张了张唇,无声说:你猜对了,我下了毒!
祁元殇瞳孔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