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不甘心。
皇帝转过身,死死盯着她,“皇后,你还不走?朕是在给你机会,你难道真要朕事无巨细的去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兵相接,片刻后,皇后错开了眼,低头咬牙道,“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多管闲事,招惹澜妃母子,臣妾这就回钟粹宫反省。”
到底,她还是心虚,怕真的查下去,扶柳反而说出什么对她不力的话来。
但面上,却影射了皇帝宠妾灭妻,为了澜妃母子打压她这个中宫皇后。
说完,便气呼呼的带着崔公公走了。
路过花不羡身边时,她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冰似火,喉咙里哼出一个尖锐的音调,转而离开。
花不羡好生无语,她招谁惹谁了?
明明是和澜妃、祁元殇的仇,她不过一个刚刚嫁过来的新人,关她什么事!
想到这儿,花不羡不着痕迹甩开狗王爷的手,还特意往旁边站了一步,远离他这个瘟神。
苏明德见皇帝确实动了怒,赶忙挥手让大家退下。
往常这种时候澜妃都会留下来开解一下皇帝,今天却跟着大家一起走了。
来到殿外,靖安侯大.大的出了一口气,抱怨道,“女人就是麻烦!还好本候家里只娶了一个。”
祁元殇,“难道不是因为侯爷凶神恶煞的,没人敢嫁?”
被戳了心窝子的靖安侯牛眼猛的一瞪,像要吃人一般。
澜妃微微一笑,“多谢靖安侯今日对殇儿正妃的维护。”
靖安侯便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澜妃娘娘客气了。呃……你们一家人应该还有话说,本侯先走一步。”
“侯爷不用如此见外。”澜妃依然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美丽端庄,清淡孤绝。
她看了花不羡一眼,“既然嫁到幽王府成了幽王妃,以后断不可任性行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本宫可以……”
却不等她说完,祁元殇再次拉住了花不羡的手,态度冷淡,“母妃多虑了,本王的王妃,本王自己会提点。走吧,咱们就不要耽搁母妃的午休时间了。”
花不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祁元殇拉着走出了好远。
靖安侯好似一点都不好奇幽王母子间的怪异氛围,兀自在一旁说得起劲,“道长,本候老母亲今晨起来又有些不适,不然,你还是随本侯到府里住几天,放心,本候所有吃穿用度都给道长准备最好的,绝不委屈道长半点。”
这话听着,就好像祁元殇把花不羡委屈死了一般。
祁元殇脸色一黑,“靖安侯还是早点回家侍疾吧!还有,她是幽王妃,侯爷以后记得改口。”
道长道长的,让他听着不顺耳!
闻言,靖安侯不可置否的耸耸肩,一副不死心的样子。
祁元殇赶忙拉了花不羡上马车,不愤道,“这个靖安侯,不安好心!
”
花不羡好奇,“他不安什么好心?”
她怎么没看出来。
祁元殇想起靖安侯唯一的儿子谢伯银,因为靖安侯的挑剔,到现在了还没定下亲事,再一想靖安侯刚才百般维护花不羡,又非要把人往家里带,什么心思,难道是他多心了?
“没什么。”他抿了抿唇,不想说这个话题。
楚意跑上前来牵马,然而,马车刚动了几步,祁元殇忽然“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软软倒下。
肩上蓦地一沉,花不羡偏头,看到男人绝美却苍白的脸。
她心下一惊,撩开帘子对着楚意喊,“快点,你们王爷毒发了!”
小心的将人放倒在软榻上,花不羡飞快捞起男人的手来诊脉,不诊不知道,一诊吓一跳!
这般严重?
比上次他强行运气七窍流血好不到哪儿去,看样子毒发的时间已经不短了,那他怎么不说?
马车里十分不好操作,花不羡只能先用几根银针稳住祁元殇的情况,想到他极力忍耐这么久,可能是担心她在皇后等人面前吃亏,花不羡的心不由软了软,下意识在他旁边坐下来。
想了想,又抬起他的头,慢慢的抱在怀里,让他的颈部枕在她大腿上。
这个男人,兴许并不像外面表现的那般冷酷无情?
一路飞驰回到王府,花不羡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不停不休两个时辰,才勉强将祁元殇从鬼门关抢回来。
确定他死不了,她才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道,“不行了,必须赶紧炼制解药,不然,再毒发几次,他必死无疑。”
知道祁元殇又毒发了,萧熙和楚意几个都担心得不行,眼下就在门外守着,一步都不敢离开。
花不羡一出现,他们就赶紧围了上去。
“王妃,怎么样了?”
花不羡头晕目眩,脚下的台阶像是天上的云朵一样,扶着门框缓了又缓,才声音微弱道,“还行。好生照顾着,我太累了,去休息一下。”
闻言,楚意眼睛都红了,登时对着花不羡一个跪拜,“王妃辛苦了!王妃救了王爷,救了常大哥,王妃以后就是楚意的再造恩人!”
萧熙也目光深沉,凤眼中感激之色分明。
花不羡摆摆手,“好听的话就不要说了,守着他,醒了来叫我。”
“属下是真心诚意的,以后王妃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花不羡已经拐弯进了自己的院子。
萧熙斜了楚意一眼,很好奇,“如果王爷让你往东,王妃让你往西,你怎么办?”
楚意刷一下张大眼,“啊哈?”
他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怎么办!
萧熙看他那傻乎乎的样子,抬脚进去看祁元殇去了。
但他内心深处,对花不羡的感觉显然更复杂,有感激、有惊艳、有敬佩,或许还有别的他不愿深想的东西。
花不羡睡了一觉起来,
精神好多了,抬手伸懒腰的功夫,听见外间有人在哭,低低的哭声压抑又伤感。
她起床披上外衣,静静走出来一看,哭得正伤心的不是别个,而是告假回来的团子。
前两日是她老子娘的忌日,小丫头请了两天假去祭奠一下。
小丫头蹲在角落,眼睛哭得通红,胸前的衣襟都湿了大片。
花不羡慢慢走过去,诧异,“谁又欺负我们团子了,哭成这样?”
以她王妃的身份,团子作为贴身丫鬟,应该比以前强多了吧?
听见花不羡的声音,团子猛的一个抬头,眼睑上还挂着两滴泪,圆润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花不羡正要安慰她两句,却不知怎么,团子哇一声哭得更伤心了,一边哭,一边磕巴的表达,“王……王妃?先生怎么会是王妃,呜呜呜……先生是女子!团子……团子爱慕的先生是一个女子,团子不要活了!”
说完,抱着脑袋就往墙上撞。
花不羡张大嘴巴,饶是厚脸皮如她,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得不方。
祁元殇普一醒来,听楚意在她耳边聒噪了花不羡的各种好,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什么的,强撑着身子来看花不羡的情况。
谁知,刚到院门口,就听到团子那中气十足的哭诉,“团子爱慕先生……”
祁元殇,“……”
所以,不只靖安侯想挖他的墙角,一个府里的蠢丫鬟也觊觎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