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们之间有什么

皇帝既知晓靖安侯的母亲病重,多少要问一嘴,“靖安侯,老夫人得的什么病,怎么也没听你提过?等朕得空了,是该去看看老夫人。”

皇帝还是很敬重老靖安侯的,毕竟是开国功臣,当初要没有靖安侯的舍命相护,他也坐不上皇帝的宝座。

提起自家老母亲的病,靖安侯的神色暗淡不少,“回皇上,是肺痨。”

一听“肺痨”这个词,大殿里的众人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哀叹老夫人命不好。

但靖安侯却没有意想中的那么悲伤,一双牛眼炯炯有神,神色激昂的看向某处,刚要说话,殿外就响起了年轻女人的哭声:

“皇上,我是清河郡主啊皇上,我爹爹为国捐躯之前最疼的就是我了,却不想爹爹死了,娘亲殉葬,留下我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的,便是什么臭鱼烂虾也敢骑到我头上欺辱我!

求皇上为我做主啊,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正好下去陪我爹娘!”

皇帝浓眉紧蹙,“是谁在外头喧哗?”

苏明德走出大殿,下意识一甩佛尘,才发现自己的拂尘已经被花不羡给融了,无奈的摇摇头。

不一会儿,头发散乱,妆容鬼畜的清河郡主,一边掉眼泪一边气哼哼的跟着进来了。

一进门,她直指花不羡,“贱人,你砍我头发,今天我必要你断头来偿!”

花不羡无声对她扬扬下巴,来呀,谁怕谁。

清河郡主又是一气,哭泣包似的跪在地上,一只手拉住皇帝的一片衣角,“皇上,您最疼清河了,还说把清河当半个女儿,那个……那个女人她欺负清河,清河的头发呜呜呜……”

这哭声凄厉,委实不像是装的。

只是,皇帝定定了低下头看了半晌,迟疑,“清河郡主?朕怎么瞧着这么不像呢?”

此刻的清河郡主,眼睛肿成核桃,妆容乱七八糟,最重要的是,那长短不一的头发比狗啃的还难看,别说皇帝,就是她亲妈活过来恐怕都要斟酌一下这是不是自己亲生女儿。

闻言,清河郡主“哇”的一声,哭得越发悲伤,末了还打起了哭嗝,“呃……皇上……呃……我就是清河……呃……求皇上为清河做主……呃……”

皇帝,“……”

皇后面容带笑,幸灾乐祸的站起来朝清河郡主走过去,“瞧瞧这可怜的孩子,这头发……唉,这要是叫九泉之下的威远大将军瞧见了,不定多难受呢。他可就这一个爱女。”

这话提醒了皇帝,威远大将军是为国捐躯,是忠心之臣,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对人家的遗孤尽力照拂。

皇帝目光和蔼了些许,“清河,你如何弄成这幅样子了?”

皇后蹲下身,拾起清河的一只手,放

在掌心轻轻的拍打着,“好孩子,慢慢说,皇上和本宫从小看着你长大,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肯定为你做主。”

要说做戏,皇后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明明是她吩咐周嬷嬷把清河带走的,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用冷水把人给泼醒了,就等着花不羡被问罪之时好落井下石。

可惜刚才陆风卓并未能把花不羡怎样,皇后犹自不甘心,清河郡主只能哭哭啼啼来告状了。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给说明白,对花不羡的恨意毫不掩饰,“皇上,皇后,丞相府出了这样一个没有教养的女子,她如何能配得上元……幽王殿下!”

花不羡冷笑,真好,又来一个说她不配的,这些人也真是喜欢替别人操心!

“清河郡主还是多操心自己吧,这幅样子招摇过市的,以后恐怕不好找婆家了?”花不羡反击。

清河性子单蠢,横冲直撞,这下哪里忍得住,叫嚣着道,“若不是你,本郡主已经是元殇哥哥的正妃了!”

“呵~”花不羡嗤笑一声,看向皇帝,“父皇,您听听,她一口一个元殇哥哥的,这不是觊觎我家王爷是什么?

我作为王爷正妃,总不能任由她抹黑我家王爷的名声,知道的,当是清河郡主年纪小,口无遮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王爷真和她有过什么

呢!”

祁元殇适时扶了一下花不羡的肩,还替她把歪掉的钗子正了正,“胡说,本王的命是王妃从阎罗王那儿抢回来的,本王对王妃一心一意,绝无二心。”

澜妃“哦?”了一声,“幽王中毒昏迷不醒,紧要关头,居然是王妃出手相救的?”

“正是。”祁元殇神情复杂,不知道澜妃突然插这一句嘴是何意图,不过眼下他很需要一个人配合,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顺着澜妃的话道,“王妃精通医术,尽管不能完全解了儿子身上的毒,却也保住了儿子的小命,以后如何,还看王妃多久研制出解药呢。”

母子二人三言两句,竟让在场众人心中颇惊,就连皇帝都多看了花不羡两眼,“幽王妃,你有把握研制出解药吗?”

幽王中毒的事情皇帝是知道的,不仅知道,一开始他还隐隐希望这个儿子就这么没了,可是幽王这边才刚倒下,边关就发来急报,说是萧国大.大军压境,恐要对辰国出兵。

吓得他连夜召集兵部大臣商议解决之法,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幽王暂离边境,威慑降低的缘故,导致萧国异常的膨胀。

这时候,如果再传出幽王病逝的消息,辰国的下场可想而知。

再加上令人头疼的民间组织“幽冥阁”,内忧外患,皇帝再三思量之后,决定还是暂留这

个儿子一命。

待将来边境安定,朝纲稳固之时,再慢慢削弱他的影响力。

花不羡面对皇帝的追问,说实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也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换句话说,祁元殇的毒能不能解,更多要靠运气。

就在花不羡犹豫之时,眼看自己被忽略了的清河郡主不干了,干嚎一声控诉道,“皇上,她一个连规矩都不懂的臭鱼烂虾,懂什么医术,怕不是不懂装懂吧?”

祁元殇本来不想和一个没脑子的女人计较,可这话让他浑身不舒服,不由冷冷朝清河郡主瞥去,“本王倒是不知,清河郡主一口一个臭鱼烂虾的,是看不起本王呢,还是看不起皇室?

再怎么说,本王也是皇子,是父皇亲生的儿子,本王的王妃,也是父皇千挑万选出来的,竟然让清河郡主说得如此不堪?!

难道说,只有像清河郡主这样的大将军之女,才能称得上京城大家闺秀之典范?”

如果她清河郡主才是贵女,那国公府出身的皇后算什么?知县之女出身的澜妃又算什么?

再不济,皇帝还未登基之前,也只是一个小嫔妃生的庶子呢,她把这些人都置于何地?

随着祁元殇很有分量的一句质问,大殿中众人看清河的目光都意味深长起来。

尤其是皇帝,他可最厌恶谁说这种身份不身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