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
空气分外清新。
金莲穿着一件一件玉白色的衫子,色泽素雅之极,只在襟上镶了一道细细的朱红色滚边,两绺青丝垂在胸前,纤美如诗。
她瞧着秦渊,眼波似醉,雪白的玉靥在阳光下丽若朝霞,轻轻喘息着:
“为什么要清醒呢?”
“这样不也很好么,大家都很开心,我也很安心,不会做噩梦,不会再害怕。”
“……”
“即便遇上了风雨,总有一道宽厚的身影挡在前面。”
“能住进他心里,真好。”
金莲的嘴角甜甜勾起,宛若梦呓般,星眼朦胧,喃喃自语着。
李银环静静地看着金莲。
看着她那双清亮的眸子。
看着她那张犹如兰花的洁白面孔。
看着她那对飞羽一样修长如黛的双眉。
这一番话。
既没有逻辑,也不知所云。
可李银环却从中品尝到了如蜜般不断淌出来的,令人怦然心动的甜。
这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呢?
似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金莲都是想杀那个混蛋的吧?
怎么就爱上那个混蛋,成了那个混蛋的人了呢?
明姐姐……她……
知道么?
知道……知道眼前这一幕又一幕,知道他这胡天胡地,花天酒地的生活么?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跟小时候爹爹说的礼义廉耻起着冲突。
李银环脑子里乱七八糟。
正混沌间,却见金莲竟是迈着修长的大腿,缓缓朝着水潭而去。
虽然,金莲披了一条长及脚踝的宽松长袍,但凸凹有致的身材怎么也遮掩不住,走动时腰臀美妙的曲线在衣内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几乎忽略了她肩后的长剑。
“金莲姐,你……你要做什么?”李银环疑问道。
该不会是要加入战团吧?
三……三个人也可以的么……
太荒谬了。
她的三观。
她的世界。
她自小接受过的教育。
此时此刻,已经碎成一地。
或许,从她决定要救秦渊开始,就已经碎成一地了。
李银环咬住嘴唇,连耳朵都红透了。
她怎么会有这么怪诞荒谬的想法呢?
她的脑子里怎么会升起这么一个奇怪的念头呢?
不会的,不会的!
她的脑袋甩得像拨浪鼓似的,胸口怦怦直跳,小脑袋瓜子里烘热如沸,颇难保持清明。
金莲姐是带着长剑去的,一定是想明白了,去阻止那个混蛋的!
……
云收雨歇。
“你冷不冷?”秦渊柔声道。
燕姣然摇了摇头。
秦渊环臂搂抱住她,深深地藏入怀中。
燕姣然心尖一颤,把脸儿紧紧地贴在男儿胸口上,只觉甜蜜之极,回想今昔往日,实乃天渊之别。
不多时,燕姣然便躺在秦渊的怀中沉沉睡去。
“老爷,该动身了。”
一串银铃般的清脆笑语响起。
秦渊猛一抬眸,却是金莲。
她莲瓣似的小巧足尖走出林子,裸出雪缎绣鞋的脚背浑圆雪润,虽未着罗袜,肌肤却较绸缎细罗更匀白,身形婀娜有致,玲珑浮凸。
一身素雅的玉白色的薄罗衫子裹出了峰壑起伏的傲人曲线,圆凹紧致,分外精神。
不知何时,她已将长剑收回了剑鞘,捧着一套衣服,轻移莲步,款款而来,袅袅娜娜一欠身,敛衽行礼,指了指在秦渊怀中沉睡的燕姣然。
秦渊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金莲缓缓蹲下,细心地替秦渊和燕姣然轻轻擦拭着身子。
燕姣然睡得很熟,并未因为金莲的举动而惊醒。
擦好身子之后,金莲又帮燕姣然穿好衣服。
这么一番折腾。
秦渊怀里的燕姣然仍在沉睡,她通体发热雪白的肌肤下透出浓浓的红色,像云霞一样,不断变幻涌动。
“走吧。”
秦渊轻轻地抱起燕姣然,带着金莲儿扬长而去。
只留下李银环在风中凌乱,错愕地瞧着两人的背影。
呃……
她想多了……
她到底怎么了啊!
怎么会想那么羞人的事情,脑子里怎么会蹦出这么荒唐,而且奇奇怪怪的念头?
李银环蓦地一呆,也顾不上洗澡了,赶紧追上。
……
林外,停着一辆巨大的六乘马车。
通体髹满金漆,四面门窗外俱都垂挂着绫罗绸缎,满是华丽的装饰。
一瞧便知其价值不斐,车主的身份不凡。
李银环打开车厢一侧,拉下梯台,待其余秦渊和金莲鱼贯进入,才将车门关妥,跳上辕驾,“吁”的一声控缰甩鞭,熟练地驾起了马车。
汇合了守在更外侧的卫士,继续朝着泰山前行而去。
车厢内。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简直就是一处富丽的闺阁。
底层铺满了厚厚的蔺草垫子,垫子上铺着轻软如云朵的厚厚被褥。
整个车厢,竟好像没有“地板”这种东西一样,仿佛就像是一张大得不可思议的床。
蔺编的淡雅香气,混着少女足趾雪弯的轻潮微汗、肌肤润泽,十分诱人。
车厢四角堆满绣枕,约是供乘者偎倚之用,居间还有一张软塌,榻上整整齐齐铺着一条毛茸茸的如雪般的狐裘。
虽然秦渊已经对这个天子出行转移的移动行宫很是熟悉了。
但每每见到时,仍想感慨一句:
天子的排场,就是大啊。
难怪,大家都说,权力是女人的美容院,是男人最好的春药。
这样神仙一样的日子,谁又能拒绝呢?
秦渊脱掉鞋子,将燕姣然轻轻放到了床榻上,替她盖好狐裘,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
好一会,秦渊才扭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金莲,轻轻摘下了掩面的轻纱,忽然问道。
“莲儿,你想我么?”
只见张媚态天生的面孔,流露出一番入骨的媚意。
秦渊一把将其搂进了怀里,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睡完了天子,睡护卫。
睡完了护卫,睡将军。
这一趟泰山之旅,端是有趣呐。
尤其是这金莲天生一张二奶脸。
唇角微翘,不用说话就一边一个酒窝,自带三分笑意。
眼角微挑,目泛桃花,面无表情都像是含情脉脉,随便看人一眼,就跟故意撩人一样。
那些长得丑的,笑起来跟哭一样难看,可金莲儿哭着都仿佛带笑;
别人生气的时候,怒火万丈,金莲儿愤怒的时候,怎么看都像是打情骂俏;
别人不高兴,脸上写着别惹我,金莲儿不高兴,脸上写着来哄我;
别人正经的时候一本正经,金莲儿正经的时候一脸的娇媚。
这样媚骨天生的美人儿,此际却乖乖地躺在自己的怀里,巧笑轻语,咕哝着满腔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