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死战派与逃跑派的斗争愈演愈烈。
京州城内,亦人心浮动。
世家大族不约而同开始起打包金银珠宝,抛售起带不走的一些房产地产。
这可让百姓们更为惊慌。
要知道,先前的几次叛乱,这些个世家大族可都不动如山,稳坐钓鱼台的。
可现在居然开始变卖家财,随时准备跑路转移了。
这可不对劲。
看来这次匈奴人来势汹汹,无疑让京州城本就沉重的气氛更加令人窒息。
匈奴人的凶名,大周的百姓再为清楚不过,他们也没什么地方好跑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将希望全都寄托在女帝陛下燕姣然的身上。
今年,他们已经跟着燕姣然渡过无数次劫难了。
这回肯定也能一样!
人心浮动。
愁雾弥漫。
甚至这团忧愁的火都烧到了吃瓜群众秦大官人的身上。
“砰——哒!”
秦大官人独守空闺还在睡梦之中。
房门却被人一脚踢开了,紧接着一道身影如疾风般闯了进来。
不等睡眼惺忪的秦渊有所反应。
嗖的一下,二指如闪电般揪住了秦渊的耳朵,把他从床头揪了起来。
“疼……疼……疼!”
秦渊疼得直咧嘴,睁开眼定睛一瞧,原来是明楼。
顿时,恼怒道:
“老头子,你干嘛?”
“日子过得好好的,你过来打扰我睡觉做什么!”
明楼一瞧秦渊这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他丢回了床上,气呼呼道:
“说,这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事情?什么事情?”
秦渊揉了揉耳朵,躺在床上一脸懵逼。
难道我妄图祸乱宫闱,把天子和她的闺蜜们一网打尽的事情暴露了,被这个糟老头子发现了不成?
秦渊正在思考着对策和解释。
便见明楼重重地跺了跺脚,显然是气得不行了,勃然大怒道:
“你小子还装傻?”
“你小子浑身上下,少说有八百个心眼子,老夫说的啥事儿,你能不知道?”
不会吧!
我还没开始实施,还没在皇宫里嗨过,就被这糟老头子抓包了?
秦渊装傻充愣,不解道:“老头子,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已经闭门在家有些日子了,啥事也没干过啊。”
“不信你去问问娘子,我真的一步都没出去过!”
“你小子算计人,还用得着亲自出门?”
明楼板着一张脸,写满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大字。
坑……坑人?
没有啊!
他,秦渊!
身为五好青年,祖国未来的花朵,从来都不设计坑人的。
秦渊睁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呆呆地望着明楼,疑问道:
“老头子,你有话直说啊,何必这样子遮遮掩掩呢?”
“咱们爷俩说话,什么时候要这么拐弯抹角了?”
“你这都给我整不会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楼看着秦渊这样子,心底里不由得信了几分,但仍不信邪,开门见山道:
“匈奴人的事情,不是你做的?跟你没一点儿关系?”
“我!!!”
秦渊一下子跳了起来,激动地说道:“老头子,你可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我一个大周宅男,怎么指挥得动匈奴人啊!”
“这事情绝对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明楼阴沉着一张脸,闷声道:“这可说不准。”
“旁人干不成的事情,你小子可不一定。”
“远的不说,就说说近的,孔令达和杨英广是怎么被你逼到绝路上,成了人人喊打唾弃的过街老鼠的?”
秦渊:“???”
人在家中躺,锅从天上来!
“老头子,你可太过分了!”
“纯粹是污蔑,是冤枉!”
秦渊恼火道,“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嘛?”
“你家好女婿是干得出这种事情的人?”
明楼盯着秦渊,点了点头。
像,太像了。
绝对是能干出这事儿的人。
秦渊捂着自己的小心脏,痛不欲生道:“老头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你好好想想!”
“做成这儿有多难!”
“不仅要跟匈奴勾连,还得布下一个惊天的奇局,这才能瞒过所有人,任何一环出了事情都不行。”
“而这件事,少说牵连了上百万人,怎么可能不出纰漏!”
“冤枉,我可真是太冤枉了!”
“再说了,这不是纯粹坑大周的百姓嘛?”
“我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周百姓,怎么可能坑他们呢!”
明楼觉得秦渊说得还是有点儿道理的,想要每个环节都不出问题,几乎不可能。
但他仍然保持着一丝怀疑,喃喃道:
“可你先前在聊科举的时候提到过此事。”
“李药师又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领军出去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你呐。”
秦渊叹了口气。
裤裆里的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摊了摊手,不再嬉皮笑脸,严肃地说道:“老头子,不管你信不信,这事情绝对是一个巧合。”
“这事情对我真的没有半点好处啊!”
“京州城丢了,我自己就布危险了么?”
“君子不立危墙,我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这事情纯粹是贾师宪那厮设计的!”
“贾师宪?”明楼闻言不禁一愣,惊呼道:“他去了匈奴???”
秦渊摊摊手,“是啊,这事情就是他这个老匹夫不讲武德,搞得偷袭。”
明楼皱紧了眉头,“早知道贾师宪是这样一个人狗贼,老夫当年拼了老命,也得一剑剁了他!”
哦嚯!
有故事啊。
秦渊微微有些好奇。
明楼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匈奴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此事若是贾师宪所为,城中定会有他的内应呐。”
秦渊冷冷地说道:“守,死守。”
“匈奴人轻兵突进,没有攻城器械,想攻下京州城可不容易。”
“等长城防线和李药师腾出手来,还怕收拾不了他们么?”
“到时候,怎么出去,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明楼有些忧心道:“京州城内只有一万精锐,还得防范内奸,你准备怎么守?”
秦渊拍了拍明楼的肩膀,微笑道:“老头子,你放心,陈师兄会有办法的。”
“他一定行!”
“毕竟是在边关历练过三年的儒生啊。”
“你要对你的得意门生有信心。”
明楼:……
老夫是问你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