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石胖子这是来者不善呐。
秦渊眼前滑过一道黑影,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兀地横在了自己的面前。
捶胸顿足。
痛心疾首。
“少主!此人自甘堕落,甘愿堕入魔道,你又何必动怒,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呐!”
石超身后的一位老者声嘶力竭地劝说道。
“是啊,少主,何必为此人大动肝火,实在是不值呐!”
又一名老者竭力劝说道。
他的嗓音沙哑,犹如磨砂纸的声音,很是难听。
石超身子一抖,猛地散发出一股霸道的气息,悠然长叹道:
“我到达高处,便越发孤独,无人同我说话,孤寂的严冬令我发抖,我在高处究竟意欲何为?”
众人紧紧握拳,眼含热泪,带着哭腔呢喃道:
“少主!有我们陪着你,你不会冷的!”
“少主!我们替你挡风驱寒!”
“少主!同生共死!”
“……”
石超又是捶胸顿足,一阵唉声叹气。
“唉——”
“我已厌倦于追寻,学会一觅即中;自从一股逆风袭来,我已能抵御八面来风,驾舟而行。”
石超身后的啦啦队又开始激情表演。
“没想到少主居然又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
“这次的对手实在太虚无缥缈了,太强大了。”
“我看败局至少占了九成九。”
又一名汉子紧紧握拳眼含热泪:“少主自幼宁折不弯,就是必死也要一战!”
“或许,这就是霸道的力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阿西巴……
秦渊整个人都要麻了。
你们能不能请点枪手,写点儿新台词啊。
说来说去,就这几套,耳朵都要听出老茧了,恨不得一巴掌糊这些人脸上。
秦渊郑重地拍了拍石超的肩膀,吟唱道:
“当你经过七重的孤独,才能够成为真正的强者,我们的世界也由此而生。”
然后,趁着石超琢磨这句话的时候,试图从乌泱乌泱的人群里溜走。
“秦渊!”
石超回过神来,喊住了试图开溜的秦渊:“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堕入魔道了吗!”
他双手握拳,斜首望天,满腔悲愤地说道:“三十年来,我尝尽世间的白眼、嘲笑……”
“等等,你不才十八吗?”秦渊发现了盲点。
石超很快就找回了状态,又开始充满悲壮的诉说着。
“二十年来,我尝尽世间的白眼、嘲笑……”
“但我始终不曾放弃,一心向道,这才一点一点创下了今日的基业。”
“而你!”
他霍然一指,散发出滔天气势,傲然道:“有着妖孽般的天赋,有着天道的青睐,怎么能吃软饭堕入这等魔道?”
“这是一条不归路啊——”
秦渊还没表示呢,石超身后众人已经痛苦流涕:“少主,能有今天,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恨不能早点追随少主,替他分忧……”
“想不到少主居然吃了这么多苦头,这一生实在是太坎坷了……”
吃软饭?
这个借口不错啊。
只要操作的好,再好好利用下这个石胖子,把自己摘出去简直不要太轻松。
于是乎,秦渊不逃了,开始舌战群儒:“喂喂喂,你们至于么?”
“我就是吃个软饭而已,至于搞得我好像犯了什么天条一样,罪大恶极么?”
一名老者傲然一笑:“你吃软饭是没什么。”
“但,我家少主眼里不揉沙子,我金谷石家从来是帮亲不帮理!”
“就算你占着十足的道理,在我等的眼中,也是罪大恶极!”
啦啦队众人齐声喝彩道:“莫老说得好!”
石超一步一个脚印,缓缓走到了秦渊的跟前,面色扭曲了一下,拧着厚重的剑眉,问道:
“秦渊,你当真决定了吗!”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一旦踏进了温柔乡,就再也出不来了!”
秦渊强忍着笑,潇洒地转过身,摆了摆手,悠然唱道:“天堂和地狱,没有我选择的权利,只有我被选择的命运。”
“命运注定我是生活在黑暗之中、也注定我是黑暗中的强者、在强者的眼中、没有弱者的席位、更没有对弱者的怜悯。”
“简单来说,就是我啊,胃口不好,只能吃软饭——”
看着秦渊渐行渐远的身影,石家的壮汉不禁疑问道:“莫老,这天堂是什么意思?”
莫老袍服一挥,冷笑道:“不重要了,他已经摔倒在了山腰之上,咱们还得陪着少主继续前行。”
“聒噪!”石超眉头一挑,傲然道:“他是个可敬的对手。”
莫老急忙换了副表情,扼腕叹息道:“多好的人呐,怎么就吃了软饭……”
秦渊连拐了两个街角,发现石超没有追上来,这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哦豁,没有跟上来。
妥了!
通常来说,按照石超这个牛皮糖的个性,不软磨硬泡自己十天半个月肯定是不会罢休的。
可是,这次却没有粘着他死缠烂打。
这说明什么?
说明自己那番话莫名其妙的话,镇住了他。
只要石超这中二症晚期患者,好好脑补一下,写个惊天动地的卧薪尝胆的大情节出来。
自然而然地,就会让九姓世家的人对自己有个错判。
后面要操作起来,就容易太多了。
“姐,我就说吧,大哥不会有事的吧。”李德謇看着身旁的李银环,耸了耸肩:“石超的水平,太差劲了,根本不够大哥玩的。”
李银环完全不理自家老弟,只是追了上去,轻声唤道:
“秦渊!”
“你们怎么来啦?”秦渊扭头,见到李银环姐弟二人,有些意外。
“我姐看石超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