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明月高悬洒下柔和的银光。
秦府一片寂静,只有微风轻轻吹过树梢,树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夜幕下。
一道黑影轻烟般掠过大街小巷,身形优美得如同一只出岫的仙鹤。
眨眼间便来到了秦府之外。
然后,轻纱一旋,一只秀美的纤足轻轻一点,便跃上了秦府的墙头,滑了进去。
忽然,那杳然如鹤,缥缈灵动,随风起舞的身姿猛地一滞。
原来,是她的左腿抵在了一根长长的细线上。
这根细线上,还绑着一个铃铛,铃铛轻轻地响着,声音不大,藏在了树叶的沙沙声中。
黑影一点一点慢慢地把脚往后挪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直到细线恢复原样。
她才松了口气,更加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进。
这人似乎对秦府很是熟悉,对秦府机关的位置了如指掌。
饶是如此,还是费了千辛万苦,九牛二虎之力,才摸到了秦渊的房前。
伸出纤细的玉指,悄悄在窗纸上开了个洞。
透过洞,瞧了一眼屋内的情形。
(——h,这样的。)
蓦地耳根红透。
在心里啐道:“大淫贼!”
用……用胸?
怎么还有这样的花样?
不知不觉间,她看得有些口干舌燥了。
只见屋内。
秦渊似有所感,忽然抬眸,朝着黑影所在的位置瞧了一眼,而后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
黑影秀眉一挑,知道自己暴露了,仓皇跑路。
……
皇宫中。
燕姣然躺在床上,心烦意乱,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嫣然,你说狗男人现在在做什么?”
“嫣然,你说金莲能成么?”
“嫣然,你说狗男人真的是柳下惠嘛?”
“……”
燕姣然叽叽喳喳,念叨个没完。
然而。
慕容嫣然却好似什么也没听见一样,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一张纸。
燕姣然不乐意了。
狗男人不在,你怎么也不理我!
立即爬了起来。
蹑手蹑脚。
悄悄地走到了慕容嫣然的身后。
伸长了脖子,瞧了瞧慕容嫣然面前的那张纸。
只看见一个圆。
除了这个圆,这张纸上干干净净的。
呃……
圆?
就这么一个圆,你看了一晚上?
燕姣然有些难以置信。
她还以为是什么情书呢!
不……
不对!
肯定不是这样的。
或许是嫣然和狗男人的暗号?
可这么一个圆。
就这么一个圆圈能代表什么呢?
燕姣然有些头大,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吐在了慕容嫣然的脖颈之上。
慕容嫣然觉察到了不对劲,扭过头,整个人一激灵。
“陛……陛下!”
燕姣然将脑袋收了回去,双手叉腰,眯眼笑道:“嗯哼?嫣然,你很不老实呀。”
“说,纸上是什么意思?”
“你可是盯着这纸,发了一晚上呆了!”
慕容嫣然俏脸生晕,解释道:“陛下,你误会了!”
“这是一道题目。”
“该怎么算出这个圆圈有多少面积。”
“按照前人算经中的解法,大致是先画个方形,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割下去。”
“可是不管怎么做,总会有一部分多出来,算不准确的呀。”
“陛下,你瞧这样……”
燕姣然听得头大,赶紧阻止慕容嫣然再说下去。
“你这一晚上,都在想这个题目,没别的了?”
慕容嫣然将纸折好,放回袖中,点头道:“回陛下,嫣然确实是想了一晚上的题目。”
“怎么啦,陛下?”
“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燕姣然似恼非恼地瞪她一眼,嘴里咕哝了一句。
“嫣然,你说狗男人现在在做什么?”
慕容嫣然抬头看了下屋外的天色,回答道:“他应该已经睡了吧。”
跟秦渊相处了三个月,她对秦渊的作息很了解。
“睡了啊……”燕姣然有些惆怅。
“时辰不早了,陛下也该休息了。”慕容嫣然提醒道。
燕姣然没有回答,微微皱着眉头,苦笑道:“嫣然,你说金莲会成么?”
慕容嫣然这才想起,燕姣然派了金莲去把秦渊“请”来。
此举,完完全全是白费功夫。
首先,金莲的身手不如秦渊。
其次,就算金莲打得过秦渊,她又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秦渊带进宫来呢?
要是秦渊不配合的话,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慕容嫣然叹了口气:“陛下,时候不早了,该就寝了。”
燕姣然嘟囔着嘴,心里仍有些侥幸:“再等会……就一会……”
慕容嫣然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多时,金莲回来了。
燕姣然喜上梢头,拉着金莲的手问道:“金莲,怎么样了?”
金莲回想起在秦府瞧见的场景,娇靥上飞起抹迷人的薄晕。
“睡……睡了!”
“嗷。”燕姣然眼光一黯,“朕知道了。”
“你们也下去休息吧。”
燕姣然躺回了床上。
很是恼怒。
该怎么办呢?
总不能真的就七天见一回吧?
狗男人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和前因后果。
他肯定会有所准备的吧?
唉……
真不该放他回去。
朕怎么就自信满满地放他回去了呢?
朕好后悔啊……
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狗男人同意进宫呢?
唔……
燕姣然的思绪越发恍惚,不知不觉间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梦境中。
她好像被困在了一个圈中。
无论她从哪个方向出发,无论她走了多久,始终走不出这个怪圈。
尝试的多了,她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