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今夜阴,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天边漆黑一团。
皇宫,御书房。
灯火通明,亮若白昼。
慕容嫣然眉心微蹙,有些担忧,沉吟良久,开口问道:“陛下,要不要把秦大人请来?”
燕姣然微侧着秀靥提笔写字,淡然道:“不必了,他不是说了么,剩下的交给李药师便好,别再去烦他了。”
“可是……”慕容嫣然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燕姣然抬眸瞧了她一会,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直如冰消瓦解、满室生春,慕容嫣然都看傻了。
陛下,敌人都大军压境要来颠覆你的统治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燕姣然一笑之下,再也板不起脸儿,双颊晕染,咬了咬丰润的唇珠,又气又好笑,嗔道:
“可是,你心里不放心,是不是?”
慕容嫣然讷讷地点头。
燕姣然放下笔,瞇着眼舒了个懒腰,犹如猫儿一般,雪白丰满的胸脯不住轻晃,颤起一片诱人乳浪。
而后,轻笑着说道:“嫣然,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你要是不安心,就再去检查巡视下府库,可莫要给了贼人可乘之机。”
“未来几天,城内肯定不会很安静的。”
随后,站起身准备回寝宫睡觉。
慕容嫣然微微有些诧异:“陛下,你这是要回宫休息?”
燕姣然轻哼一声,“不然呢?”
“接下来必然是一番苦战了,还不得趁机好好休息嘛?”
“你呀,把心放肚子里吧,没问题的。”
慕容嫣然不明白,这样的生死关头,燕姣然为何能这样轻松。
只能挤出一副苦笑,跟在燕姣然的身后,一同回宫。
这一路,尤为安静。
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只是默默地一前一后地走着。
忽然,慕容嫣然抬头望了望夜色。
只见今晚的夜色,深沉如墨,层云缭绕,掩尽漫天繁星,只有一轮孤月倾泻万里霜华。
她不由得沉醉在了这月色的光辉之下,心头一片澄明。
直到,“吱呀”一声,燕姣然步入寝宫,关上屋门,慕容嫣然方才从这光辉中惊醒。
确实。
大周有这样一轮明月,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燕姣然一如既往,脱下宽厚的袍服,换上轻柔的睡衣,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静静地等待着那个时刻的来临。
是的。
今天又是交换的日子。
所以,她才能压抑着忐忑的内心,回宫“睡觉”。
也不知道那个狗男人现在在做什么呀?
燕姣然微微有些好奇。
……
秦府。
明栈雪一边捏着秦渊的肩膀,一边在秦渊的耳畔调笑道:
“夫君,看来你是藏不住咯。”
“你终究是要陷进了你讨厌的各种麻烦里了呀。”
“哎呦,别提了!”
秦渊一脸的苦恼,“我都无语了!”
“这蠢娘们怎么一天天的,光知道找我干活。”
明栈雪咬着秦渊的耳垂,呓语道:
“夫君啊,要不你就从了陛下吧,给她当宰相,安安心心辅佐陛下,成就一番功名吧?”
“也省得她天天派人往家里跑,来请你不是么?”
秦渊扭头乜了眼自家娘子,眯眼笑道:“娘子啊,为夫要是当了宰相,可就得整日不着家了。”
“你一个人在家里得多难受多寂寞啊!”
“嘁!”
明栈雪啐了一口,满不在乎道:“谁稀罕你啊,去去去,有多远走多远!”
秦渊一把抄起明栈雪,坏笑道:“看来必须得家法伺候,以正视听了!”
话落,明栈雪那红晕直接扩散到耳根,眼含秋水,似是察觉到有失仪态,连忙一头钻进秦渊怀中。
这欲拒还迎的一幕,勾得秦渊呼吸粗重,激情澎湃,再也忍耐不住,抱着妻子就钻进房中。
“今晚,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如狼似虎!”
刚进房中。
秦渊凶神恶煞地将明栈雪放在床上。
正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不想,她竟是忽然起身,干呕了几下。
秦渊一愣,转瞬喜上眉梢,颤声道:“娘……娘子!你有啦?”
明栈雪闻言也是一愣,旋即大喜过望:“夫君,你说真的吗?”
“一定是了,一定是了。”秦渊很是激动,当即便要出门找医生。
明栈雪急忙拉住了欣喜若狂的秦渊,莞尔道:“夫君,你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明日再说吧!”
“也好,也好!”秦渊忍不住想要跳起来。
两世为人,终于要当爹了!
这感觉。
简直不知道该从何处说!
……
明栈雪浓睫瞬颤,犹如蜻蜓飞上玉搔头,“嘤”的一声,悠悠醒转。
狗男人,朕来啦!
朕要看看你有没有藏私!
你是不是还有好主意没有告诉朕!
燕姣然很是激动。
她睁开眼,目光所及,昏暗一片。
嘿!
奇了。
这个狗男人今天这么老实的嘛?
燕姣然暗暗称奇。
回想起先前的每一次交换,无不是状况百出。
第一次,被这个狗男人吓了一跳,差点魂儿都吓没了。
第二次,更是心脏都差点惊出来了,她还道自己遇上了刺客。
第三次,第四次……
乃至最近的一次,她连清白都丢了。
这个狗男人,就没有一次老实过。
可是今天,他却罕见的非常老实。
搂着自己,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身边睡觉。
一只柔滑的小手轻轻停在秦渊的胸膛上。
很清晰地感受着他胸膛有规律的一起一伏。
耳畔倾听着秦渊悠扬的呼吸声,宛若一曲动听的催眠曲。
躺在这个狗男人身边,很安心。
原本悬着的心,不知不觉间便落地了。
她扬脸看着秦渊,唇角含笑,眉眼间却有一丝难以索解的表情。
诚然,有这个狗男人在,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二叔带来的那些个叛军,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这个狗男人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想来这回也不会!
想着想着,竟是原本精神亢奋,无比激昂的燕姣然,竟是感觉到了一丝困倦。
她缓缓闭上眼,和着秦渊的呼吸声,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自从亲政以来。
她还从未睡得这般安心过。
这一刻,她不是大周的天子,肩上也不再挑着社稷黎民。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
只是一个躲在丈夫的身后、枕着丈夫的臂弯入睡的弱女子。
这一觉很香。
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