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
三人忽然有些惶恐,那可不是人待的地方,汪氏忙抹了抹眼角,伸手拽了拽刘父的衣袖,示意他尽快开口。
刘父立即说:“王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一个人去外省就行,能不能让我的妻儿留下,他们都是无辜的……”
“是啊,我的一双儿女马上就要说亲了,耽搁不得啊。”
汪氏哽咽,她现在极其后悔没有让人看住死丫头,让她逃跑了。
又这么巧地落在了褚儿手中。
汪氏在心里骂了几句多管闲事,堂堂一个王爷未免也太小气了。
当然,这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听闻王爷是出了名的心慈仁厚,想必一定会答应的吧?”
汪氏厚着脸皮说。
这时的管家站出来忍不住插嘴;“刘家两个孩子才七八岁,又不是十来岁了,就算去任上三年,回来也没多大,而且金窝银窝待习惯了
,势必会养成恃宠而骄的性子来,王爷,别怪老奴多嘴,这去任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闻言,汪氏皱着眉,没好气道:“她们自小身子娇弱,哪受得了外面的艰辛?”
紧接着她又说:“王爷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这一个个奴才都敢随意插嘴了……”
话说一半,汪氏忽然停住嘴,在刘家她教训人习惯了,冷不丁被一个奴才给顶撞,她就没控制住,却忘了这里是王府,不是她随便撒野的地方。
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自家王爷,见他神色平和,大着胆子又说:“当年皇上带兵平定战乱时,皇后娘娘还怀着三殿下呢,不照样在边关苦守,怎么就刘家的孩子娇贵,当旁人都是草芥不成?”
“你!”
“奴才下人,却也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做不出偏颇之事。”
管家几句话怼得汪氏脸色异常地难看,她紧咬
着牙朝着刘父看过去。
刘父只顾着低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最终还是刘阁老站出来了,拱手道:“王爷,是刘家打搅了。”
说完他就要带着儿子儿媳离开,汪氏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但面对事实摆在眼前,肠子都悔青了也无济于事。
褚儿连多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这三人,表面上刘阁老是个慈和的祖父形象,为了晚辈着想,可实际上,却处处都是想着刘家的颜面。
还有刘父的软弱无能,汪氏的强悍,才造就了今天刘家的下场,一点都不值得可怜。
“大哥哥,她们离开了京城,是不是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劝我回去啦?”
刘珑儿一脸不确定地问。
褚儿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得到了确定答案之后,刘珑儿笑得合不拢嘴,是发自肺腑的笑。
“从今天开始就不必做噩梦了,再很长的一
段时间内,再也见不着她们了。”褚儿说。
他也是从刘珑儿这个年纪过来的,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大昭寺的后山上日复一日的活着,身边只有数不清的侍卫陪着,也没有人陪着自己说话。
直到八岁那年见着了母亲,又见着了弟弟,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
同样的年纪,刘珑儿就比自己凄惨多了,母亲不在了,父亲又是个耳根子软的,还有一个视她为掌中钉肉中刺的继母汪氏。
又是个小姑娘,再大一大被算计了名声,日后可怎么好?
所以,褚儿动了恻隐之心。
时光荏苒,一转眼过了三年,当初那个干枯瘦弱的小姑娘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了。
刘珑儿斜靠在软塌上,脸上蒙着帕子,正懒洋洋地享受着太阳,暖暖地照在脸上很舒适。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惬意,刘珑儿伸手拿
开帕子,弯腰坐起来,一只手悠闲地搭在了膝上,一张白净宛若陶瓷的脸上露出笑意。
小丫鬟急匆匆地将手中的食盒递上去:“姑娘,这可是朱雀楼刚出炉的烤鸭,您快尝尝。”
刘珑儿伸手打开了食盒,果然传来了一阵脆皮香味,她眼眸微动:“大哥哥回来了吗?”
小丫鬟摇头:“奴婢刚才回来的时候特意问过一嘴,王爷今儿留在宫里了。”
“这样啊……”刘珑儿拖长了余音,耸耸肩,撩起衣袖让人将鸭子切成片摆好,她一抬头却见小丫鬟支支吾吾的样子,立即问:“还有什么事儿,别吞吞吐吐的。”
“奴婢刚才买鸭子的时候听见了一些事儿,这几日太后在宫里频频见各家的世家姑娘,大概是要给王爷选王妃呢,还有就是,刘家老爷那边也快回来了。”
一句话,刘珑儿所有的好心情都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