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王开口之前,长阳实在是忍不住了,疯狂地对着萧王使眼色:“先帝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弄得南端朝纲不稳,犯下重重恶行,这样的人死一万次都不够,怎么可能再做皇帝呢?”
听见长阳当众诋毁自己,德元帝气得要冲上前,长阳也不是个好惹的,猛地起身推了把德元帝。
“先帝锱铢必较,他一旦上位第一个死的就是皇嫂跟皇上,萧王,你可是皇嫂亲手养大的,难道要让先帝弄死至亲吗?”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萧王若是还不能够理解,那就是太愚蠢了。
她已经很明显地察觉了太后动了杀气!
这股杀气甚至是奔着萧王而来的。
这蠢货,简直要将她气死了。
太后始终是不温不火的态度,时不时地喝茶吃点心,好像面对的只是一场很普通的争吵。
萧王为难了。
吃了半块点心后,太后就放下了,笑着夸了句不错,让素姑姑打赏小厨房的人。
素姑姑得到了太后的示意,只好说:“太后,您忘了吗,这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皇后娘娘孝顺一大早就来给您做点心。”
“是凝丫头啊……”太后拖长了声音,脸上笑意更浓:“这孩子的确有孝心。”
提到这,萧王就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直接炸毛了,对着上首的太后说:“母后,无论如何,父皇也是在位的皇帝,按照规矩应该升为太上皇才对,父皇在外隐忍多年,已经足够偿还咱们母子三人了。”
紧接着萧王转过头对着德元帝问:“若是有一日您回归皇位,是否能够放下前程往事,弥补母后?”
德元帝一愣,他并没有回答。
不回答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他没有这个实力跟萧景珩去争抢。
他现在的身份很尴尬,容貌已经毁掉了,也没有了实权,更不算个男人。
最重要的是萧王手中无权,仅凭他一席话,根本改变不了整个时局。
他沉思片刻后极快地在地上写着:“不做皇帝,尽力弥补。”
萧王打心眼里宁愿是德元帝做皇帝,也不想看着楚昀宁耀武扬威做一国之母。
“母后,不如让父皇继续做皇帝,若是父皇不愿意,也可以让北北继位,这样一来天下对南端萧家的耻笑也少了很多。”
迄今为止,萧王根本接受不了楚昀宁做皇后,他只要一想到被他弃如敝履的女人竟成了大嫂,心里就膈应的慌。
长阳紧闭着眼,她对萧王已经彻底失去信心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若不是萧景珩已经离开了,就凭这些话,萧王肯定是活不到离开慈和宫的。
也就仗着太后是生母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对于萧王能说出这番话,太后竟毫不意外,无论过了多久,萧王就是放不下心结,持续跟楚昀宁做对。
“北北……”太后嘴里念叨着,忽然觉得对这个孩子愧疚。
“北北年纪小,儿臣可以辅佐他,反正皇兄也是存了心思让北北继位的,只是时间早晚罢了,也可以让皇兄跟楚昀宁做一对闲散王爷王妃,四处游历,正好是个大结局。”
萧王想过了,只有这样对大家才是最好的。
一旁的德元帝认可地点头,实际上他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你不是不承认北北是你的孩子么,拿什么辅佐?”太后不怒反笑。
萧王语噎,当初验过血,两滴血的确不相融,太后又对着素姑姑说:“取碗干净的水来。”
“是。”
很快两碗水都端上来了,在太后的示意下,德元帝和萧王都被取了一滴血,两者并未相融,萧王愣了愣直呼不可能。
紧接着素姑姑又对着长阳说:“劳烦长公主了。”
长阳闻言只好照做,对于接过她心如明镜,她跟德元帝相融。
也是间接地证明了德元帝是先帝。
“哀家怀你皇兄时就已经中了毒,从母胎中开始三代以内,即便是至亲血脉也不会相融。”太后慢慢地解释:“他与长阳相融,与你不融。而你和褚儿,北北都不可能相融,哀家与你亦是不可能相融,就算是宁丫头的血跟这两个孩子也不会相融。”
萧王脑海里仿佛有一道闷雷炸开了,原来之前镇国公说的都是真的。
太后又温和地问:“你还有什么不懂之处,尽管说来,母后今日会一一为你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