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长载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冲着南宫保严大吼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们都已经到了阵前,为何不战?”
“每拖延一炷香时间,千羽营的阵地就坚固一层,难道你看不见,阵地外那三圈坑道?”
“立刻派铁卫进攻,消耗千羽营的体力和武器!”
南宫长载虽然没有与千羽营打过仗,但是却对千羽营的战斗力,心知肚明。
唯有铁卫的全力一拳,才能动摇千羽营,尽可能消耗千羽营的力量,如此一来,其余大军赶来,才能耗死千羽营。
反之,派弱者先上,等阵地外被尸体堆满了,等于给千羽营又加了一层防御。
“主将!这一战我们输不起,只要能赢,付出再大的损失也能接受。”
“绝不能为了保存铁卫,错过最佳战机。”
南宫保严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进入南宫家的权力中心,哪怕是这场大战,对于南宫保严来说,也只不过是争权夺势的工具罢了。
打光铁卫,他还有什么资格回去夺权?
“闭嘴!”
“我才是主将!”
“我再说一遍,原地等候,待到大军齐聚,再对千羽营展开主攻。”
“你若再啰嗦,我就将你视为奸细。”
什么?!
奸细……
南宫长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神尽是绝望。
他为南宫家尽忠半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如今大战前夕,主将竟然冤枉他是奸细?
南宫长载颓然长叹,除了眼睁睁看着战机流逝,什么也做不了。
殊不知,此时楚风早就注意到了,隘口处的铁卫。
“这就是南宫家最精锐的亲兵部队?”
“配置齐全,人数众多,目测确实是一支难缠的部队。”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都来了,为何还不进攻?”
见楚风坐在马车上,小声嘀咕着。
一旁的冯超,直接笑着调侃:“莫不是在等主力部队?”
楚风嘴里啧了一声:“不会吧?铁卫不是号称精锐吗?岂会做出这么蠢的决定?”
“难道说……铁卫的主将,不是军人,而是南宫祺的亲信?”
说到这,楚风直接用力一拍大腿:“肯定是这样!”
“南宫祺那个货色,为了清楚南宫离的影响,绝不可能把铁卫的指挥权,交给南宫离的亲信部下。”
“而南宫祺能够委任的亲信,党同伐异有一套,打仗可真不行。”
本来已经戴上头盔,进入作战状态的冯必先,听到这话,直接把头盔摘了下来。
“世子,你的意思是说,铁卫的统领,是个门外汉?”
楚风耸了耸肩:“都冲到脸上了,还不赶紧进攻,这不是门外汉是什么?”
“我选择在翠薇谷建立营地,又不是拍屁股做出的决定。”
“这地方空间狭小,军队规模越大,越施展不开,就算敌人的主力大军来了,难道还能跟铁卫协同不成?”
本来还准备战个痛快的楚风,顿时失望透顶。
南宫家毁就毁在南宫祺手里了。
冯必先直接把头盔往旁边一扔,开始解开胸甲,同时冲众战卒喊道:“妈的,遇到个蠢材,白忙活一场。”
“弟兄们,把大块甲胄卸下来,繁琐的小块甲胄不要卸,原地歇息,保存体力。”
哗啦啦……
破军班战卒赶紧卸甲,这些顶级甲胄,哪怕只是穿在身上,不动弹,都是巨大的负担。
在此期间,楚风正好让众人,进一步加固铁壁。
直到夜幕降临,南境的大部队才陆陆续续抵达翠薇谷。
南宫保严看着黑漆漆的翠薇谷,不敢轻易冒进,便下令次日清晨发动进攻。
如此一来,楚风就又有了一晚上时间加固阵地。
等次日天亮时,整个防御阵地,早已固若金汤。
外围的铁壁大盾,不仅用铁链钉在地上,甚至还用土埋了一尺多深,又用木桩从后方顶住。
如此一来,敌人从外面拉,会被锁链影响。
往里撞,又会被木桩顶住。
之前楚风只做了八十分的准备,奈何对方给机会,直接变成了百分之百的完美准备。
站在隘口处的南宫保严,坐在马背上,审视着自己麾下大军。
除了一千二百人的精锐铁卫之外,还有一望无尽,密密麻麻的大军。
“上万大军,哈哈哈,楚风拿什么挡?”
“我南宫保严,第一次上阵作战,就指挥万人大军,若是连这都不算天生将才,还有什么算?”
看着规模宏大的军队,南宫保严信心十足,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他不再迟疑,低喝道:“进攻!”
“我万人大军,直接推上去,就足够把楚风麾下区区二百来人灭尽,难道他们一人能打我们五十人不成?”
“哼,明年的今天就是楚风的忌日!”
随着南宫保严一声令下,由南境岭南大军的四千人,率先进入翠薇谷,对千羽营展开进攻。
岭南大军在南境乃是正规军之一,战斗力本就不俗。
光是甲士,就足足有四百余人。
岭南大军主将陈塘,依靠传统作战方式,率领部队,按部就班的朝着千羽营推进。
甲士为核心,其余部队,围绕着甲士展开,同时派出第三营,从翠薇谷的另一个方向,对千羽营展开夹击。
陈塘的决策,无比正确,换做任何人来,都得这么打。
错就错在,他没有针对千羽营进行战术更迭。
敌人不同,战术自然也要做出相应的调整。
用传统攻坚战的方式,打千羽营的阵地?
当岭南甲士,距离铁壁只剩下百步之遥时,阵地内便传来阵阵嗡鸣声。
位于第三层防御圈的床弩,直接对着岭南甲士方阵,展开了无差别攻击。
一支支重箭,迎头飞来。
重甲在床弩重箭面前,简直和纸一样,一捅就破。
砰砰砰!
伴随着一阵渗人的响声,十几个甲士,直接被重箭穿成了糖葫芦。
哪怕只是普通重箭,不是爆炸重箭,仍旧对甲士方阵,造成了恐怖震撼。
拍成紧密队形的甲士,竟然发生一阵慌乱。
好在士气稳了下来,没有一触即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