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漾与欧阳钧在游乐场待了一下午,快晚饭时间路修远打来电话邀请她去看时装秀。这场秀有路修远的作品展览,她这次回京,时间刚好赶上,一定要去捧个场。
“欧阳总,我一会儿约了朋友,就不陪你逛了,你想喝酒的话往二环开,那里有酒吧一条街。”
欧阳钧摸了摸鼻子,心道没良心的家伙,这一下午究竟是谁陪谁了?
“那好吧,你欠我的一顿饭改天补上。我还没吃过京顺斋的糕点,全聚得的烤鸭,还有那些经常出现在电视剧里的老胡同你也得陪我走走。”
欧阳钧一口气说出这大段话,许之漾不得不怀疑这家伙真的是第一次来京市?他下午开着车可是直接奔着这家商场来的,没有开导航也没见他查过地图。
“欧阳总,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熟悉京市呢?”
欧阳钧勾了勾唇把话题带走,
“你朋友在哪里,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我朋友说过来接我,你去忙吧。”
说着话,路修远的电话又打来了。
“漾漾,我到了,你现在可以出来。”
许之漾收起电话面色匆匆,
“欧阳总,我朋友已经到了,失陪。”
欧阳钧自己一个人又没什么可玩的,他跟着走出去看到许之漾上了一辆炫蓝色的轿跑,喷了他一脸尾气。
欧阳钧:“……”
有点eo是怎么回事。
许之漾坐进车里感觉浑身不自在。她万万没想到来接自己的除了路修远还有路修远的‘好朋友’穆拓宇。
此刻,开车的正是穆拓宇。
她离开京市的这四年,看来这两人关系处得挺好。
“小穆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穆拓宇载上许之漾后刻意把车速放慢,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女孩子可不像路修远那种糙汉,怎么糟蹋都没事。
穆拓宇:“漾漾,感觉晕车就说。我们先去吃个饭,时装秀要八点才开始。”
车子开到穆家的连锁饭店停下来,立刻有服务生跑过来,
“小穆总,今天老穆总在,心情似乎不太好。您躲着他点。”
这父子俩干起架来,受苦的还是他们这些打工人,那个服务生在这家店做了好几年,已经学会给自己扫雷。一听到穆拓宇那夸张的汽车引擎声在门外响起,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跑出来通风报信。
穆拓宇叉着腰,没好气地原地走了几步,
“运气真差!”
家里那么多餐厅,他随机挑一个,带朋友吃个便饭都能碰上家里那烦人的老头子。
“行了,我们换个店吧。”
话罢,一道成熟有力的质问声从门内传出,
“这是要去哪?”
穆拓宇脚步顿下,回头,
“我带朋友吃个便饭,你若是不欢迎,我们就去别处。”
“混账东西,老子哪天缺了你的吃缺你的喝了?”
老穆总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路修远和许之漾,
“能好好交个女朋友吗?”
穆拓宇生闷气,这老头自从知道他的取向后就抓狂了,成天收罗一些年龄合适的女孩子往他身边塞。
他拒绝了几次,明确向老爹表明自己的态度后,老头把事情做得更绝,居然给他灌酒塞人,幸好他酒量练出来了,不至于失了清白。
父子俩的关系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穆拓宇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下跟老头子吵,不论谁吵赢都失了穆家的面子,但他的态度是很坚定的,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我就带两朋友回来吃个饭,有事回去聊。”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跟老头子闹脾气,很平静地说话。
老穆总看到儿子这次带的朋友,好歹有一个是女孩子,至少也算是有一点点进步。他把脾气压了压,
“上去吧,豪华包留着呢,问问这位姑娘喜欢吃什么,别怠慢了客人。”
穆拓宇心道,这老头子是又抽什么风?
他带着许之漾和路修远上楼,三个坐进一个豪华大包间。
七七八八点了一些,服务员出去没几分钟,开始流水似得往包间端吃的。
穆拓宇一看,端来的这些都不是他刚刚点的,都是些精致的小甜点,奶茶,冰淇淋,摆盘好看的水果……
全是女孩子爱吃的。
服务员临出门还留下一句话,
“小穆总,老穆总让您照顾好这位小姐,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咱们菜单上没有的也能做,但凡能叫上名字的,咱们都能做。”
穆拓宇只觉得头疼,他爹魔怔了!
就不能看到他身边出现女性,乱点什么鸳鸯谱。
穆拓宇先给自己倒了杯水,降降火,
“漾漾,我家疯老头不会吓着你吧?”
时隔四年未见,从前穆拓宇喊她一声小嫂子,后来出了那件事,他直接改口跟着路修远一起叫漾漾。
许之漾闻到了瓜的味道,
“你和家里摊牌了?”
“算是摊了一半吧,家里不知道他的存在。”
穆拓宇用下巴指了下坐在一旁默默喝水的路修远。
许之漾挑了挑眉问路修远,
“我以后去你家是不是不方便了?”
穆拓宇感觉气氛有点尴尬,不知怎的就把话题引到这里来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漾漾,你这次回来见到霍庭深了吗,你走的这四年他像只丧家犬,可怜的厉害。
他爷爷不让他回老宅,他那个妈不断地强设计他给他身边塞女人,你们以前的房子他连门都不敢踏入,他在自己的办公室住了一年多,后来才搬到现在的住处。”
许之漾咬着奶茶吸管,人人都说霍庭深这几年过得好惨,她觉得没大家说得那么严重,在她的印象中,霍庭深就是个冷漠又冷血的人。
她死的消息可能当时会给他带来一些打击,但那不足以能打倒他。
许之漾微笑不语那表情显然就是不信。
穆拓宇叹了口气,
“我不是替他说话,他真的挺可怜。”
话罢,穆拓宇掏出手机打开一段小视频推到许之漾面前,
“你看看吧,这是我偷拍的。你刚刚离开的那段日子,他疯了似的全世界找你。后来医院那边都给了消息说你不幸离世了,然后他就活不下去了。
后来在亲人朋友的鼓励下,他爬起来给你做了衣冠冢,就在你妈妈的墓旁边。他在坟地睡了七天七夜,最后是被姜政带走的。”
许之漾被穆拓宇说得喉咙有些酸涩,她视线落在穆拓宇的手机上,心脏忍不住地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