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姐妹二人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并未想要挺身而出。
借由着面前一棵巨大梧桐树的遮挡,姐妹二人安然藏身。
且看那刘恨水将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地道:“安娜,你们鄂罗斯国历来便有传统,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这一点你心中应当是十分明晰的,我日日夜夜将你安插在教主身边,你当真以为是让你和他胡来的?”
刘恨水声音异常冰冷,刘安娜听在耳朵里,心中一凛。
“刘长老,安娜懂你的意思,可是……可是……”
紫焰双剑眼见这刘安娜似乎心中有话,然而却又欲言又止。
刘恨水猛然将头转了过去,看向刘安娜沉声问道:“可是怎样?”
刘安娜轻声一叹,如释重负一般的道:“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每天和教主共处在同一屋檐下,教主这人虽然很色,而且并非正人君子。”
“可是他的心肠毕竟是好的,难道一个好人还不够吗?”
刘恨水轻声一笑,随即将手搭放在刘安娜的香肩之上,轻声说道:“是好人又怎样?”
刘恨水漫不经心地这么一问,立时就将刘安娜问得愣在当场。
刘安娜双手猛然垂在双腿之前,眼皮耷拉着,兀自点头道:“既然刘长老意下已决,安娜遵命行事也就是了。”
刘恨水随即就将轻轻握在手心里的那包药递送至刘安娜手中,语重心长地道:“刚才我对你说的这些话,你好好寻思寻思。”
“你可一定要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本教全体众人之性命全部都窝在你的手里,若然咱们这些人最终身首异处,你就是我天地神教的千古罪人。”
刘恨水将最后半句话咬的很死,刘安娜听在耳朵里不禁是娇躯一颤。
刘安娜深深地凝望着手中的这包药,一时之间心中连绵起伏。
刘恨水先行走开,刘安娜在原地踌躇片刻,最后也走开了。
紫焰双剑姐妹二人眼见刘恨水和刘安娜两个人先后离开,蒋碧春嘘声说道:“姐,他们天地神教为人处事可真够狠的。”
蒋碧仙背靠在石凳边,紧蹙着秀眉说道:“你说的很对,真是够狠!”
紫焰双剑曾经也是苦出身,年幼之时深受生活之苦,所幸后来因缘际会之下拜在一位高人门下,学得一身武艺。
这才昂首在这天地之间,不被人生琐事所缠身。
这天地神教上下众人尽皆如此,曾有人说过,日子过得贫瘠之人,大多精神失常。
尤其是贫苦之家,大抵上一家子上上下下都是神经病,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在这其中又以中原大地的百姓为重。
刘恨水为了能够逃过鄂罗斯王爷的这一遭劫难,想方设法,处心积虑,费尽心机。
不过也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心中所想不至成真而已。
刘安娜一路踌躇着回到房内之后,始终都将刘恨水给她的那包药紧握在手心之中,推开门来,眼见赵瑞正躺在床上睡着。
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几次三番想要将手中的这包药打开,倒入水中,然而却无论如何终究不得成事。
百般犹豫之下,刘安娜心情低落,缓缓坐在床边,眼看着睡梦中的教主神情恬淡。
过不多久,忽然瞧见赵瑞缓缓睁开双眼,朝着她看了过来。
刘安娜连忙低下头去,将脸上苦楚全部掩饰一尽。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赵瑞看着刘安娜沉声问道。
刘安娜尴尬的一笑,说道:“公子,你先起来吧,喝点糖水。”
赵瑞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喝点糖水?好端端的却又喝什么糖水?”
刘安娜做贼心虚,只得是以现如今赵瑞仍旧身子抱恙为由,企图将刘恨水给她的那包药混在水里,侍奉赵瑞喝下去。
赵瑞轻轻的点了点头,翻坐起身来,靠着床头柜,眼睁睁瞧着刘安娜将房中烛火点燃,继而在水壶里面倒了满满一大碗水。
刘安娜背身对着赵瑞,双手直打哆嗦,小心翼翼地将那包药打开,狠了狠心,当即就将那把药尽数倒入水中。
随之又用小拇手指在水中搅了搅,深吸一口气,皱起了眉头。
在这过程当中,刘安娜始终都和赵瑞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
说着什么近来天气已经转冷,院子里面的梧桐树似乎有些枯黄凋零之势。
又说着些什么倘若此时在她们家乡鄂罗斯国,多半是要备一些菜了,毕竟已经越来越冷了,如果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一整个冬天都没有菜吃。
如此这般,刘安娜将手脚做完,当下缓缓转过身来,端着手中的这碗水,朝着赵瑞走了过去。
赵瑞轻声一笑,说道:“睡到半夜三更的,你却突然起来要我喝糖水,嘿嘿!亏你想得出来。”
赵瑞对刘安娜丝毫不设防,兴许是因为刘安娜是鄂罗斯人的缘故,看上去眉宇之间总是有些莫名的亲切,以及熟悉。
赵瑞将这碗水从刘安娜手中接了过来,生怕会有热气,于是便张开嘴吹了吹,发现手掌心当中一阵微凉。
于是这才放下了心,准备将这碗水喝下去。
却在这时,刘安娜忽然之间脸色一变,当下想也不想一掌朝着赵瑞双手之中狠狠劈了过去。
这碗水顿时一股脑的全部都洒落在床上,赵瑞猛然一闪身,瞠目结舌地望着刘安娜。
刘安娜当下想也不想,直接在赵瑞面前跪了下去。
“公子恕罪,安娜知错了!”
刘安娜心中对赵瑞多有惭愧,那刘恨水一再对他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在那棵梧桐树下,刘恨水显然已经将办法想尽了。
现下刘安娜遵照着刘恨水的指令,将那包药混在水中,却又如何能够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赵瑞将这碗水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