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五岭就进入了当年南征百越最终之地了,先秦时期这里是蛮夷之地,历经千百年却成了秦人的庇佑之地,乡音不再依旧,多的是杂糅的言语。
江南的金秋送爽了,过了五岭还是夏意浓浓,往来的人都忙于农时,嬴政也没曾想过当初无意攻伐的地方,现在也为赵宋远远不断输送米粮和将士,只是山高皇帝远,免不得又出了一些自立山头的。
嬴政在广州府换上了干爽的衣服,然后才跟柴进见面,之前奉命远渡重洋去日本侦查,归来的海上遇到了风暴,偏离了航线,结果被南海海寇给劫掠了,舰队在南海海域被小渔船给一分为二,之后更是被一一分解。
宽大的舰船居然被成群的渔船给洗劫了,柴进带着三条破损的舰船才在广州港勉强停稳,当地官员也张榜告示要活捉海寇,即便柴进的舰船不属于朝廷所有,但他当时是奉旨前往日本经贸和侦查。
喝茶的瞬间,嬴政有喜有悲,喜的是柴进那庞大的舰队被摧毁了,仅剩下的舰队部族威胁了,悲的是南海海寇日渐强大,要是在重要的航线劫掠,那肯定会影响到了赵宋的市舶司,国库过半的税款来自海上。
在唐宋之前,知道会有蛮夷番邦,但更不知道外海上会有其他国度的人,尤其是金发碧眼、肤色白皙的男女,宛如见到了百鬼一般,赵宋时期的海路更是拓宽宋人的视野,有一个名叫‘欧罗巴‘的地方,那里用金子来购入赵宋的丝绸瓷器。
从泉州港和广州港一路南下,经过狂暴的太平洋,进入一片炽热的土地,最后才抵达欧罗巴,赵宋出产的货物,换来几船的金子,所以这也被称为“黄金航道”,也是赵宋可以割地赔款来源之一。
“圣上,必须集合东海各水师对贼人赶尽杀绝!”
这确实是必要的,三十条大船被劫掠,其中不知道有多少落入海寇手中,一旦他们壮大起来,或许对朝廷构成威胁,临安府正在江河包围之中。
嬴政当初得到天下后,立即缴获民间的刀兵,为的是长治久安,教会更多人用刀兵只会是一个隐患,如今得到了柴进秘密打造的官船,更是一个隐患,只是集合这么多水兵,国库未必负担得起。
水兵动员起不比地面上的便宜,而且联合的水师更是各自为政,嬴政灭亡六国用的是数十万陆军,水兵是后来才有的,他对未能掌握的依旧心存疑虑。
广州府现在动员大小数百条船在辽阔无边的海上搜寻,自然一无所获,民间更是宣扬海寇的仗义豪爽,比起朝廷命官,岭南百姓更愿意跟海寇打交道,因为能从中得到好处,无论是哪家的水兵都要在陆地上获取给养才敢渡过重洋。
嬴政再世为人之前,官家的水兵是直接掳掠所在地的给养,民间还要承受开战带来的所有支出,而本身就是被逼得造反的海寇,则是会给当地百姓钱财,也在陆上销赃,彼此都能养活,柴进的舰队才会被南海海寇集体劫掠。
“欺君犯上可是死罪!”
岳云见到了广州知府上下都有所隐瞒,逼问之后才知道有一艘原属柴进的船驶入了广州港,通报后,他陪同官家前往。
大船掀起了浪花不断拍打河岸,旗杆上挂满了人头,还有一面大旗写着“替天行道”,南海海寇给他们做了事实上的依据,柴进恨得牙根痒痒。
嬴政转身便离开了,岭南的民众多数是秦朝先民的后嗣,所以自己才觉得有些亲切,秦朝灭亡了上千年,曾经风光无限成了尘埃,走在路上听着半懂不懂的言语,他亲手创建的秦朝如此短命。
岭南远离临安,多数也愿意上缴合规的税赋,民众多数是家族成员,从上到下都遵循着先秦的尊卑有序,海寇能做大起来也是得益于宗法礼教,以姓为族、以血脉为勾连,朝廷要对付的是上下串联的匪盗。
驶入广州港的人头船,绝对不是逆流进入珠江,嬴政知道有人出卖了自己的行踪,海寇们只不过是想要来个下马威,有些像秦人该有的强悍,只是他们做事过于张扬了,搞得广州府不得不严格督办了。
大街上都是一些衣着淳朴的人,他们的言语让嬴政在有一瞬间回到了熟悉的秦朝,在那里有歼灭六国的将士,出谋划策的谋士,更有利于自己的一切要素,可梦醒时发现是在富而不强的赵宋,当前各项举措也未能让它起死回生。
“公子,请打道回府吧,入夜了就不妙!”
岳云伤后被嬴政带到了岭南来,没有多余的怨言,更是处处为官家设想,好像之前他对君王反复无常的怨气也消退一些了。
嬴政还是继续走,经过一个小茶楼听里面说书人,可内容偏偏是大逆不道的,主要是说海寇在海上击溃官军,迫使朝廷承认他们的,之后更是在海外开疆拓土,俨然有自立为王,听众们更是掌声雷鸣。
“做得好,要钱要命就来找我们,我们只是想要点活路,偏偏都给我们堵上了!”
“官字两个口,都朝着我们张嘴,海寇就不一样了,他们买东西给钱,见人活不下去了,多少也会给点活路!”
岭南的民众也感受到赵宋南迁后的各种不公,苛捐杂税让他们苦不堪言,虽然岭南气候宜人,但比内陆多了一个更为可怕的灾害--台风,盛夏时节的台风更是强烈,全年收获也不多,人力不能胜天。
柴进也是怕台风的侵袭才改变了航道,最终被海寇一举歼灭了,岭南的海寇更是侠客般的存在,甚至认为私刑私了比赵宋的律法好太多了,这些就是民众袒护海寇的缘由之一。
政令不达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加上赵宋日渐失衡,海寇无论如何都是要被剿灭的,绝对不能出现所谓的‘受降’,只是要在水上较量,实在太为难了,熟读兵书的岳云也不敢贸然行事,岭南本地的武将也不能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