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临安城颇有当年汴梁的景象,内外交困之余,还有人各种使坏。
皇城之外的多数是木头房子,凶徒四处打家劫舍,本以为偏安一隅就过上好日子的人们,有的人已经逃出城去了,多数是任由人欺负了,禁军本来就是吃空饷的,加上秦桧暗中让门生故吏按兵不动,临安城宛如炼狱一般。
翠香楼有重兵把守着,秦桧才可以坐在高楼看着烟火四起的临安,这些天的委屈总算得以奉还了,赵构本该言听计从的,现在君臣死斗起来,祸害的可是无辜的百姓。
“卢俊义,你还得为本相做一些事情,否则你全家不保,别以为几个银钱就可以让自己高枕无忧了,今时不同往日了,只能死心塌地的为本相卖命才行。”
除了卢俊义的儿子,还有其他的商贾之子,这也是从赵构那里学来的,商贾此时对秦桧太重要了,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看着卢俊义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里甚是高兴,之前好孙儿被杨再兴藏匿起来,也是坐立不安,商人只不过贱级。
“小人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要相爷保我一家平安就行了。”
被官家和宰相裹挟着,谁也不敢开口,自然不能想改换门庭,当卢俊义勾结了秦桧开始,就无别的选择了,他和其他商人不得不哄抬米粮,才闹出这么一个事端。
“识大体,要是外地来的米粮,统统拦截住,不许一粒米进入临安来,也要通报本相的门人在哪里运来的米粮,事成之后绝不亏待你们的。”
秦桧这一把柴火是要彻底把临安城给点燃了,暴民四起、朝堂疲于应对,官家势单力孤,自来会求助于自己的。
但他未必想要帮忙,赵构如今不再言听计从了,是时候换个更听话一些的人。
杨再兴凭借着岳家军的名望,才从就近的州府接来了一些人马,在暴乱四起的临安四处奔波救难,也是杯水车薪,手下只有数千人,而暴民藏匿在了这百万人的都城里,抓不到、也抓不完。
粮价飞涨壮大了暴民的数量,几千军马死守都城还有些把握,一旦局势恶化,那可是危及赵宋存续的大事,禁军还作壁上观。
“狗贼,统统都是狗贼,你们身穿铠甲、手持兵刃也没能把蛮夷给击败,却敢欺负我等蝼蚁般的贱民!”
“什么精忠报国,岳飞去了哪里,他现在又能怎么样?国破家亡,看你们这帮狗官可以嚣张到什么时候!”
暴民阻击杨再兴的人马,还把一腔怨恨撒在他们身上,为的是在这时局下可以存活,也顾不上什么大义名分了。
不过几百军士也是能轻松击溃数千暴民,盾墙反推了这凶暴的人群,更是被杨再兴的阵法给击退了,然后将国丈苏老头送入皇城内避难。
入夜了,火光四起,临安城依旧被暴民所扰,嬴政登高望远,这是生前也未遇到过的事态,当时天下也无人对始皇帝如此不尊。
他也曾命人对暴民格杀勿论,但都无济于事,一是杨再兴不愿动手,二是禁军不在自己掌控之中,赵构真的是羸弱得拖累自己。
要是嬴政掌握实权,肯定能在一天之内控制住了局面,抓商贾、降粮价、杀暴徒.......,可是一个都做不到,赵宋的延续实在难以确定。
“陛下,请用膳!”
苏婠捧着膳食,但也不敢近身,离着有些远都能觉察官家的怒不可遏,她做事一向讨人喜欢,所以只能精心等待了。
“国丈如何了?”
遭遇冷落的膳食被推开了,问的也是无关紧要的问题,官家的都城如今暴乱不断,又无能为力才让人觉得愤懑。
“谢主隆恩,臣妾的爹爹如今在宫内安歇,除了有些疲态,一切都照常,陛下,都已经入夜了,不如让臣妾......”
这本事宫中妃嫔要做的事情,只是被官家一口回绝了,她摆驾回去的路上,也想起了被暴乱吓着的父亲,苏老头就是从北方逃难而来。
高处不胜寒,嬴政只是坐在椅子上继续看着远方,似乎是一种无能为力。
眼下好日子才过了两天,就遇到了这么可怕的大事,不知这场人祸还要延续多久,宫人不知高墙外的场景,更不知道如何讨好官家。
嬴政一夜无眠,除了要征召人手抗击暴乱,还要想着如何养活这百万张嘴巴,一切都是因为粮价飞涨而起的,前天才把一批军粮运往前线,这些粮食都是从百姓手里征收的,初衷只为的是帮岳飞抗金。
翻看府库的账簿,米粮年年盈余就是用不得,肯定是文臣集团暗中使坏了,他们为的是跟官家继续缠斗,好让抗金之事再次反转。
啪、啪啪~,拳头砸在账簿上,这是始皇帝的愤慨,原本一统天下之后可以使得朝臣上下一心办事,又在朝堂敲打了这些之乎者也的文臣,万万没想到秦桧还能兴风作浪,打得嬴政措手不及。
“何铸,你来作什么?”
都已经子时了,何铸一家老小也在皇城得到庇护,深夜还来御书房拜见天子,掏出了两锭银元宝让官家看。
心烦意乱的嬴政看不出什么,烛光都能被银元宝反衬,看了几眼也不觉得有何不妥,秦朝只有散碎的银子,但用的不多。
“陛下,一锭是足额足称的官银,另一锭是刚入库的银钱,银钱里掺了别的,有人敢欺瞒朝廷,怕有人从中......”
何铸不敢往下说,就算是官家的皇城里也隔墙有耳,掺假的银钱可是一个大事,他深信这不是一两次了。
嬴政拔剑砍向了两锭银元宝,一锭完全无损,另一锭被砍掉了大半,连流通的银钱都敢造假,这赵宋的江山实在太可悲了。
不过他瞬间明白了何铸的心意了,这些假银钱是可以追查起来的,进而才能够追查清楚是谁在包庇,或许能解了这场燃眉之急。
君臣二人交谈了一夜,直到天完全亮了,朝会依旧如期举行,只是今日的朝堂格外的安分,为首的人也迟迟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