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那些人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念锦瑜穿一件淡色素面杭绸长袍,乌黑的青丝绾起,几缕垂散在胸前肩后,一手执笔在砚台里蘸了蘸墨汁,另一只手托腮支肘,抬头,“仔细说来听听?”
小竹亭树木葱茏,清风吹过,花香阵阵袭来。
“不过是些小手段,哪值得炫耀”,宇文无期咧着笑,语带得意。
念瑾瑜撇嘴。
“还有件事,你知道了一定高兴”。他凑过去。
“你说”
“薛怀仁死了”。
念瑾瑜一惊,宣纸上淌出大块墨迹,“你杀了他”?
“不是我,别人”。宇文无期随意的说着。
“谁”?
他也不知道是谁,踱步半天也没个结论。
念瑾瑜见他不开口,便猜出个大概。
“怎么,高人暗中相助”?
“高人必定是高人,还是个狠人,不过相助却未必,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
念锦瑜点头表示同意,“那,可有怀疑之人?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他耸耸肩,“谁知道呢,说不定有人就是要反其道而行,总之,静观其变”。
念锦瑜惊讶,“连你都想不出是谁”?
宇文无期摇头。
念锦瑜垂了眸,连他都想不出是谁,那必然是可能或不可能的人全都计算过了,没人符合,所以他才想不出是谁。
他在他干练的周身上下扫,似乎要透过表里看透他的灵魂,随后丢弃弄脏了的宣纸,又慢条斯理的重新铺好一张,“不都说吗,越是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人也一样,越不可能的人,往往却是真相。”
他说话时语气很平缓,但每个字似乎都别有深意。
宇文无期围着他转,“你话里有话啊”。
念瑾瑜继续提笔研墨,他故意的拖着他不回答,让他着急,真急了,他又收敛正经道:“没有,忽然想到了,顺嘴一说罢了”。
哪里像是顺嘴一说,分明意有所指。宇文无期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念瑾瑜低眉蘸墨,没搭腔。
他继续写字,他在一旁思考。
“我知道了”!砰的一声宇文无期双手按在桌上,神情凝重。念锦瑜目光瞬闪与他犀利对决!电光火石,答案呼之欲出!
惊讶,不敢相信,宇文无期靠近小声道,“你杀了他”?
“胡说八道什么你”。念瑾瑜闭眼,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开,随后又叹气,之后又摇头。
宇文无期像是逗了猫一般的笑,“故作高深了不是,有人替你解决了仇人,你还不偷着乐”?
念锦瑜却冷哼,“怎不说是替你解决的”?
“我”?
念锦瑜点头,“是啊,你挨得打可比我重多了”。
“挨的打……”
宇文无期摸了摸锁骨,那里被他珍视的人摸过,哭过,心疼过,是情丝绕指柔,是软玉温柔乡,是醉梦中才有的旖旎滋味。触手可及的香仿佛还留在那里,他撇过脑袋冲他笑,“我乐意挨打”!
念锦瑜摇头不再答话,“色令智昏”,他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