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湛蓝透彻,几朵白云悠闲地浮游在碧空之上,偶有几缕阳光透过缝隙倾泻下来。
宇文府的花园内,假山池塘,亭台楼榭相继映现出优美的轮廓,古木参天,绿草萋萋,花香鸟语,宛若仙境。
“咕噜——”
一声石头落水的声音在安静的池塘响起,一条银鱼跃出水面,吐着泡沫,溅起几滴水珠,落在岸边的鹅卵石上,晕湿了周围翠绿的草叶。
一片阴影遮住了银鱼头顶的骄阳,它不耐烦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懒洋洋的收回了目光,潜进水底,不再冒头。
“哎,真是可惜,你说将军怎么那么惨呐,打光棍二十多年了,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碰上个喜欢的姑娘,还是自己妹妹!”
一颗小树下,流年和秦非蹲在那里,看着水中悠闲的银鱼唉声叹气。
“可不是么,要我说,反正也不是亲生的,干脆霸王硬上弓,娶过来得了”。
“大小姐有婚约在身,对方还是皇子,哪那么容易!”
“我说你们能不能小声点,我都听见了”。
宇文无期躺在凉亭的软塌上,慵懒地睁开双眼,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地说道。
听见声音,流年和秦非一溜烟的跑回亭子里,从怀中取出几封信件,递到宇文无期面前。
“将军,这些都是您的红颜……呃……大小姐托人送的信,您要不先拆开看看?”
他是想看的,可看了,怎么回呢?如今他既知道了对方身份,再纠缠不清的话,岂不真成了登徒浪子衣冠禽兽?
见他沉默不语,流年叹了口气,将信放入怀中。
“将军,您也别气馁,说不定大小姐跟那八皇子的婚事,一个不小心,那就吹了,凡事无绝对,您还是有机会的”。
宇文无期抬头瞥了秦非一眼,道:“不会说话你可以少说几句,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清颜和八皇子的婚事,说白了就是宇文家和朝廷的婚事,这桩婚约本就是政治利益的结合,哪是说吹就能吹的”?
说完又继续躺了回去,“再说,清颜把我当哥哥,我却对她有男女之情,如此,岂非禽兽不如”?
“咳咳,将军,话不是这么说的,您先前也不曾对大小姐有别的心思不是?现在不一样了,站在知己的立场上,您怎么能确定大小姐对您有没有这种心,万一她有呢?您不能就这么放弃”。
“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若是传了出去,你叫清颜以后怎么做人?她既许配了八皇子,人尽皆知,我若再与她私相授纠缠不清,岂非是登徒浪子无耻小人?!我虽是个粗人,不通世俗礼节,但也不至于行这般苟且之事,毁她清白。”
说完,宇文无期翻了个身,将背留给了流年和秦非,不再搭理他们,也不知道是真这样想还是故作坚强。“那,就这么便宜那个什么八皇子吗”?流年愤愤不平地嘟囔道。
“我看侯爷真是年纪大了,选女婿的眼光也差的厉害,那么多皇子,怎就偏偏挑了个身患隐疾的八皇子?”
“身患隐疾”??
宇文无期猛的从软榻上坐了起来,一脸震惊问道:“你刚刚说他身患何病?”
流年被他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道:“都是些坊间传闻,我也是猜的”。
“坊间传闻?”
秦非也凑了过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嗯,说是这位八皇子喜好吃斋,最爱用素食,喜穿白衣,整个人就像一尊冰雕玉琢的瓷娃娃,清冷孤傲,没人敢靠近,而且他身边除了他的一个贴身侍卫,根本没有其它丫鬟伺候……”
流年说道这里顿住了。
秦非皱着眉头仔细品味着流年话里的重点。
“那些京城里的公子哥,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红颜遍地,偏偏这个八皇子,最是厌恶别人碰他,洗澡都要下人们退避三舍,不准偷窥或者亵渎他的身子,更不允许别人触碰他一丝一毫,你说奇不奇怪?更奇怪的是,府里下人断不许踏入卧房半步,连打扫都是贴身侍卫亲自动手,这也太夸张了”!流年一拍手,砸着嘴叹道。
“那他身体到底有什么毛病?”秦非听的津津有味,忍不住插了句嘴。
“不知道”。
流年摇着脑袋,托着腮帮子,一副深沉的样子。“反正,他身上肯定有古怪,否则不会有如此多禁忌。”
秦非撇撇嘴,嘀咕着,“你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我看是胡乱编的,瞎掰吧”。
“我一哥们就是在那府上当差我怎么不知道”?流年白了他一眼,继续分析道:“所谓‘禁欲’嘛!也就拿来做个幌子,男人憋久了,会出现生理性的反应,譬如暴饮暴食、胸闷乏力……”说着,上下打量了宇文无期一眼,继续道:“脾气暴躁,性情大变……”。
“胡说八道什么你”。
宇文无期一脚踹了过来,踢在流年的膝盖窝,疼得他嗷嗷直叫,“我错了我错了,将军饶命……”。
流年赶紧跪倒认错,一旁秦非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
“行了行了别装了,你就会耍贫嘴。”说着,宇文无期从软榻上爬了起来。
“我这未来妹夫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过几天不就知晓了吗?等他到了晋城,我自有办法让他乖乖交代”!
流年笑道:“将军说的是,毕竟关系到大小姐的终身幸福,咱总得弄清楚,万一真是那方面有毛病,咱就劝大小姐早日脱离苦海,免得受那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