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赞同扩大校园警力,但前提是校警局的警员任免及工作质量监督权力,需要移交给我们学生管理。我们花钱来耶鲁,交了学费,所以我们享受知识教育服务;交了住宿费,所以我们享受住宿学院提供的住宿服务;同理,我们交了行政管理附加费,这里面包括了校警局的建设与维护费用,还有校警们的工资。”
“作为雇主,我们学生应该有监督校警们切实履行自己职责的权力。校长先生,教授们,人身安全,是最基本的人权。这是我们应当争取的权益!”
又是新一周的周一,还是康涅狄格大礼堂这个老地方。卡特甚至连座位都没有变动,静静地旁观着众人的发言。
显然,自己周五时宣扬的论调,已经刮起了一股小小的飓风...
“或者开放我们持枪的权力!让我们自己保护自己。经过周末的调查,我们理事会会同参议院统计出了一个数据:目前全校本科生加研究生,对校警局的信任情况如下表。完全信任校警局能保护我们安全的人数占比不足1%,较为信任者,占比也仅有11.39%,反观不信任者,总人数占比高达61.89%。”
“我相信这份报告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处于行政体制下的校警局,并不能做好自己的工作。他们是时候需要进行管理体制变革了。一如我们耶鲁能有今天,就是有了独创的文理教授会与耶鲁学员教授会制度一样。”
“大学议会、理事会、参议院及两个教授会,共同成立耶鲁校园警察委员会。常设委员五人,其中委员会主席一人,任期两年,采取轮换制。以确保耶鲁师生在安全需求问题上的公平性与一致性。此后的耶鲁校警局将直接对校园警察委员会负责,其局长人选的任命也需要由委员会投票决定。”
望着底下明显有些抱团趋势的学生代表,还有两个教授委员会主体的交头接耳。安芬森局长额头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如果校警局从此转隶到那个什劳子委员会,那他这个局长百分之百第一个被撸掉。谁让在他的管理下,发生了学生遇害这种大事呢?!
而吉亚玛校长,此时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显然,对比开放禁枪令,教授们对这个提议更为心动。又不用担心学生持枪导致的暴力升级问题,也可以更高效的管理校务...
他们没道理不支持,毕竟这是变相加权嘛!
在权力分散的耶鲁,这个权力或许落不到某一个教授的头上。但只要落到了他们这个群体的头上,那机会,总是有的嘛!
“各位!关于校警局由校办管理,还是新设委员会管理的事情,我们可以稍微往后放一放。校警警力不足的问题,才是核心问题。目前我们耶鲁校警局只有46名全职警察,警车8台,更多的警察都是用的自行车,独自行动。”
“直接警民比,达到了夸张的1:869。想要做到有效的治安防控,警民比最少也得1:200到1:130之间。这就意味着,我们最少还需要增补警员220人、相关警械制服220套、巡逻汽车最少50台、自行车、摩托车机动上百辆。”
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吉亚玛澹澹地开口道:
“这意味着大量的财政投入。今后每一年,在警局这里的固定支出就将达到最少280万。而在目前,五十台巡逻车,加上其余车辆,警械的采购,最少也需要80万美金以上。这360万的财政负担,如何解决?”
“各位请不要忽略一个事实,我们的校友捐助正在下降;招生工作也不乐观。这360万美金的初期投入,就意味着需要花费600名学生一年的学费!而今后的每一年,还需要花费几乎同样多的钱进行维护。”
“我们一共才只有多少学生,先生们?还有教授们,想想你们的科研经费,孩子们,想想你们现在所享受的免费图书借阅服务、免费的健身房、游泳场...”
迎着吉亚玛的目光,许多人纷纷低下了头。经费问题,是横在现在耶鲁面前的一道大坎...
此时的耶鲁还不是未来那个连出三届美国总统的王牌院校,甚至就连耶鲁最知名的法学院。早几十年,还是一个在美国连号都排不上,只能培养一点地方性法律人才的二流,甚至三流院校。
经济大环境的恶化,不仅让许多原本能上大学的孩子上不了大学。连带着,校友捐赠也在锐减,而校友捐赠通常能占到美国大学财政收入的27%以上,属于非常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
现在好啦,全都在减!
人家都在节流,耶鲁这时候大放水?把一美分恨不得拆成两半花的钱,砸到校园警务建设上?有没有搞错!大学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学术成果,是社会影响力啊!
没有学术成果,谁愿意来你这种垃圾院校?没有社会影响力,谁愿意给你捐助?!
而偏偏,学术成果想要出来,前期投入的科研经费那可不是小数字。而将校董会挤出权力中心的耶鲁,也无法像普林斯顿那样,试图通过校董会追加投入来度过难关。
难道要耶鲁师生集体上街,拿个破碗去乞讨嘛?哦...对啦,美国乞丐一般用咖啡杯...
“布来克先生!”
扫视会场一圈过后,吉亚玛校长也没忘了搞出眼前这一幕的罪魁祸首。某个一进会场就变成小透明的卡特...
“校长先生?”
“我在《每日新闻》上看到过关于你上周五的报道。我很欣慰,能在今天这种场合里,见到新生代表的面孔。能在入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便融入耶鲁,开始为耶鲁公共事业服务,这让我很感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刚你的学长学姐们提出的意见,其实内核是你的想法吧?”
吉亚玛抬抬手,示意卡特来到会场中心:
“我想要听听你这个倡导者的意见,还有通过你的叙述,了解一下我们耶鲁新生代的想法。你看到了,会场里的新生太少太少,孩子们还很羞涩。你应该不介意代替他们发言吧?”
羞涩?!
这咋说得俺像厚脸皮似的呢?
心里一边滴咕,卡特一边昂首阔步走进会场。
“当然不介意!既然各位相信我,那我便说说我的想法...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用耶鲁的财政来填校园警务建设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