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人,本官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种本事,真是眼拙了!”
孙亮节冷笑着看向葛术,语气十分平淡,但整个人的气势却十分锐利。
他向前走了两步,昂首挺胸站立在诸位官员前面,义正词严的说道:“没错,前几年兵部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引得各地山匪猖獗,但那都是雷天在和唐县中两人搞的小动作,与兵部上下五百三十五位同僚无关!”
“再者说,本官接任兵部以来夜以继日,已经将各地山匪所获兵器尽数收缴销毁,各地所抓山匪也尽数交到牢狱当中,请问葛大人对本官这样的处置方式可还满意,还是说葛大人有更好的处置方式,尽管说出来便是,本官一定采纳!”
“这……”
葛术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
他本就是听从御史大夫的指示站出来为江澄制造困难的。
谁能想到他刚才那番话竟然会引出孙亮节这尊大佛。
而且孙亮节刚才所言字字在理,他根本无从反驳!
他思索片刻,这才犹豫着开口说道:“孙尚书,虽然你说的头头是道,但还是难以解决魏国女子之忧不是吗?”
“呵呵,本官当然会解决,而且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法,正要向皇上请示,但今日乃是皇上设宴款待群臣,本官不愿在此谈及朝政,怎么,葛大人难道是想抗旨不成?”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孙尚书如果不拿出一个确切的方案,我恐怕没办法相信您口中所说莫须有的什么应对之法!”
“既然如此,那本官只好向皇上请示了!”
孙亮节说罢便向魏皇拱手说道:“皇上,既然葛大人想听听下官的应对之法,下官恭敬不如从命,只是这难免要触犯皇上刚刚所设立下来的规矩,还望皇上开恩!”
“嗯,孙爱卿不必有所顾虑,此次矛盾乃是这些老臣先起,不管你的事!”
“谢皇上!”
既然已经得到了魏皇的恩准,孙亮节心中顿时有了底气。
于是他看向葛术说道:“本官准备在各州县设立兵部管辖处,分批治理各地方军政要务,管辖处的官员以及办理人员每半年轮换一次,以免发生贪污受贿之事。”
“此事本官已经写成奏折交于齐丞相,之后我们二人会讨论关于此事的细节,葛大人,本官的应对之法你可还满意?!”
孙亮节神情倨傲的看向葛术,期待着他的回答。
而葛术此时脸上则露出一丝慌乱之色。
他虽然现在已经贵为吏部尚书,但心智方面与孙亮节这等老奸巨猾之辈还是差远了。
刚刚他只当孙亮节是为了解救江澄随意想出来的一个主意,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早有准备。
当孙亮节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的瞬间,他心中已经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
他求救一般的看向稳坐钓鱼台的御史大夫,希望他能出手救自己一命。
然而御史大夫却老神在在的坐在位置上平静的饮茶。
仿佛他与这件事毫无关系一般。
这时葛术想起了刚刚在宫门前的一幕,心中顿时就是一凉。
要知道御史大夫为了达成目的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出卖,更何况是他这么一枚棋子。
此时葛术心中无比后悔自己站出来当替罪羊。
但就算后悔也没用。
现如今所有官员包括魏皇和皇后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他身上,要是他现在有一点点的疏忽,别说保不住乌纱帽,恐怕连这条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往往是最脆弱的时候。
葛术慌乱当中看向孙亮节,试图挽回已经不可能再胜利的局势。
“你,你说的都是一厢情愿,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和齐丞相说过这件事,再说,组建兵部管辖处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上报给皇上?!”
完了!
当葛术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整个人便如坠冰窟一般浑身打了个哆嗦。
因为他刚刚说完便知道自己因为太过害怕而说出了混账话。
果不其然,当所有官员听到这席话的时候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了齐丞相那边。
葛术的话语虽然惹怒的不只是齐丞相一人,但真正提到名字的却只有他一人。
谁都想看看齐丞相会怎么做。
但无论他怎么做,葛术这个吏部尚书的位置怕是要做到头了。
哪怕御史大夫保他,也于事无补。
但让众人都感到十分意外的是率先开口反驳葛术的竟然不是齐丞相,而是一直站在一旁未曾开口的江澄。
刚才葛术与孙亮节唇枪舌剑之际他插不上嘴,但现在葛术说错了话,他自然要煽风点火一把,让葛术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他冷哼一声说道:“哼,葛大人这番话的意思好像是在说老师和孙大人联合起来欺骗皇上啊,这种话你可有证据,如果没有那本官可要在皇上面前告你一个诬陷之罪!”
“还有,现在朝中所有奏折都要经过丞相和御史大人的手才能上达天听,莫非你是说他们两人当中有人徇私舞弊?还是说天花苑中……”
江澄并没有接着往下讲,但他话中的意思谁都听得出来。
这一瞬间,葛术的脸色彻底白到了极点。
他指着江澄,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你……”
任谁都知道葛术现在已经无力回天,哪怕是皇上有心放他,他同时招惹到了齐丞相,御史大夫和诸葛嬛这三方大佬也会将他置于死地。
也可以说葛术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时候诸葛嬛看向江澄,眼中冒出了浓浓的忌惮之色。
而有这种眼神的并不止她一个。
一直坐在广场另外一边的岳王饮着杯中酒水,看向江澄的眼中也满是忌惮。
他的野心江澄现在已经知晓,所以江澄绝对不能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现在来看,江澄的心智和能力却远超他心中所预估。
现在想除掉他的难度大大增加。
“哦,岳王殿下好像对江侍郎格外感兴趣啊?!”
这时坐在他身边的梁王突然眯着眼睛举起手中的茶杯对着岳王遥遥举了一下,话语中尽显调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