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因女儿詹聪聪的出走,詹广利一股急火眼睛突然失明住进了医院,在洪娇的精心护理下,一个星期就出院了。现代医学对这种慢性病是有很多办法的,詹广利其实早就应该打胰岛素,由于在省城工作时住宿舍,药品的冷藏不方便,一直拖着没打这种药,这次用上胰岛素后,脸色也红润了,精神头足了。又雄心勃勃地投入到他开张的生意中去了。
此时的北方集团给二级单位科研经费的投资大幅减少,而詹广利单位是集团的专业科研单位,科研投入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许多。北方集团技术研究院下辖的各个研究所,承担全集团的科研任务,项目经理的经费使用权力也大了很多。科研办不但没有权利干涉项目,而且协调、服务出了差错还要受到领导的批评。詹广利捞钱的机会越来越少,他不甘心如此下去,还要从每年十几亿元的科研投资中捞到一份属于自己的份额。
詹聪聪的介入让洪娇非常担心,她担心詹聪聪不会善罢罢休的,还会找麻烦,自己不能给詹广利生儿子,男女之事方面他对自己的需求越来越少了,最终他是要回到原来那个家的。这些年跟着他也没得到太多的好处,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他给自己买了这套房子。即使他离开了自己,自己也有个地方住。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房子都买了三年多了,一直没看到房产证。她曾经问过詹广利为什么房产证还没有下来,詹广利告诉她,开发商用地出了点差错,房产证都没有办呢,她问了邻居,确实有这么回事,此后她就再也没有问过。
一直惦记着房产证的洪娇下班回家,正好碰到邻居大姐,就问她,说:
“大姐,你家的房屋产权证下来了没有?”邻居大姐说:
“早下来了,已经下来一年多了。我在房产公司看到你家房子的房主叫詹聪聪,是你女儿吧?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洪娇听后,差点儿没晕了过去。虽然没看到房产证,但她早已怀疑的事实,已经得到印证。
回到了屋里她想给詹广利打电话问个清楚,转念一想,还是等他回来吧。
让人最愤怒、最痛恨的事情被欺骗、愚弄。一旦醒悟了,很容易做出过激的事情。洪娇等詹广利回家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很多。
自己不到二十多岁从一个穷山僻壤的地方来到了富庶的铁山市。当时自己心高气傲,一心只想找一个好男人给嫁了。却选择了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小混混,处了三四年却分手了,耽误了自己几年的青春。在后来在很多的追求者中,没有选择年龄相仿的男人,却选择了你这个大自己十来岁的有妇之夫,给你当小三儿,当秘密夫人。而他开始就是脚踏两只船,七八年的时间,我陪着你,我为你堕胎,造成了不孕症,你那么有钱,给我买套房子原来是假的产权证权证写的是你女儿的名字,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她越想越生气,气得浑身发抖。
詹广利正点下班回家,推门进屋没有闻到炒菜的香味,不见厨房有动静,以为洪娇没有回家呢,当他绕过门口的玄关,见洪娇满面怒气的坐在那里。心想,有事了!不知道她听到了什么,或知道了什么。马上露出了那张二皮脸的笑容,说:
“洪娇,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连晚饭都没有做。”洪娇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詹广利,怒气冲冲地质问,说:
“詹广利,这房子是你给我买的吗?”詹广利仍然笑着说:
“没错呀,是给你买的呀。”洪娇说:
“你把房产证给我。”詹广利知道已经隐瞒不住了,就说:
“房产证在别处呢,你要它干嘛?在我这里不放心吗?”洪娇说:
“别再骗我了,我被你害得好惨。为了跟你我可以不计名分,可以堕胎,失去生育能力,就指望将来能跟你过上好的日子。年纪轻轻的就跟了你,你比我大十几岁,身体又有病,我都没嫌弃,死心塌地的和在一起。这些年你没给我花多少钱,唯一让我放心的就是这套房子,它能让我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如果有一天你先走了我不至于流落街头。现在这点希望也没有了,詹广利呀詹广利你欺人太甚,把我当成傻子,以为我好欺负。”詹广利自知理亏,但还在装强硬,说:
“你说什么呢?怎么就欺负你了?这几年你的父母在老家看病花的钱,修房子花的钱,都是我出的,你哥哥弟弟向我借了三万多元,三年多了,我声都没吭,你还不知足。”洪娇大声喊道:
“詹广利,你还好意思说?为了得到我,你许下的一堆堆的诺言有几个兑现了,说给我买车,说了三年了,一个车轱辘也没见到,倒是给你闺女买了一台奥迪suv,唯一兑现的给我买一套房子,产权却是你女儿的名字,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你口口声声说我不知足,我当然不知足了,我的付出与我的所得相差太远了。你算计公家钱算你有本事,算计我算什么本事。这么多年你贪的钱买十套房子都用不完。”詹广利怒了,“霍”的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的样子喝道:
“你纯粹是胡说八道,你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洪娇冷笑着说:
“哼,我胡说八道。远的不说,这么多年你从我手里虚开的发票加一起有多少我应该比你更清楚,我都给你记着呢。”詹广利闻听此言,吓得倒退两步,呆坐在了沙发上。自从他管科研就在洪娇这里开发票套现。刚开始胆子小经验不足,头一年小打小闹,每个月开几张低于一千元的剪口小额发票,主管领导签字、他本人签字,让他的科员当经办人签字到财务报销。后来越来胆越大,国家取缔这种限额发票后,采用少提货或不提货手段上万的从店里虚开发票转账到店里提现。
詹广利原指望她能给自己生个儿子,然后在把詹聪聪的名字过户给他未来的儿子头上。在这件事情上他是有远见的,俗话说老夫少妻,最终妻子是别人的。他不能忍受别的男人占有他妻子的同时,又占有他购置的房产。他本想等洪娇生了儿子后,即使知道了也无所谓;他还想过,如果洪娇在怀上的还是女孩儿,他也认了。有个孩子她就不会有非分之想了。谁知道她啥孩儿都不能生了,这让他对洪娇有些不放心了,他还担心洪娇一旦和他分手,他将人财两空。二婚夫妻好比“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洪娇的一番话着实把他镇住了。呆坐片刻,詹广利马上换了一副脸色,又露出一副二皮脸的样子说:
“写谁的名字又能怎样?还不都是咱俩住。詹聪聪和唐彩霞都不知道这套房子的存在,房产证在我这儿,即使知道了她还能把我们俩撵走吗。”洪娇愤愤地说:
“你别再欺骗我了,我也醒悟了。詹广利,这房子我也不要了,我也陪你这么多年了,给我造成的心理伤害和身体伤害毁了我后半生的幸福。你赔我二百万,我俩就两清了。”詹广利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
“什么,什么?二百万?你是不是发烧了?满嘴胡话。”。
洪娇说:
“这是少的,我还没跟你要五百万呢。就二百万,没得商量。”詹广利看着眼前这个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女人,哪里像他原来那个漂亮温柔的小媳妇啊,简直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他强忍着愤怒狠狠地说: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此后两个人关系陷入了僵持状态。
柏卫红的红山文明文化用品商行被洪娇打理的井井有条,每年收入都在增加,她对这个的远房外甥女的工作非常满意,每到年底都给她一个大红包,以资鼓励。
雷福和柏卫红两口子原本对詹广利是看不起的,自从詹广利经常在他们开的商行买东西,开发票,渐渐改变了对他的态度,经商的人看重的就是利益,也无可厚非。
洪娇对詹广利的信任荡然无存,自己也陷入了尴尬的生存局面,除了雷福和柏卫红,她在铁山市就没有更亲近的人。
第二天晚上,洪娇想向他俩讨个主意,就来到了柏卫红家,将詹广利用假离婚的手段骗来离婚证,买房子欺骗她的事情等等倾诉了一遍。雷福听后说:
“詹广利怎么能这么干呢?这么干要出事儿的。就凭他管这个差事、他那个胆儿,不应该在一套房子上算计你。可话又说回来,像他这种贪婪的人也不奇怪。”他顿了一下,又说:
“不管怎么说,你俩现在也是事实婚姻,他还是你的丈夫,你们两个在一起也有十年了吧,若分手还得考虑周全点儿。我和你姨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柏卫红愤愤不平地说:
“一个女人的青春都给他了,还落下了毛病,生孩子的能力没有了,不让他补偿不行。你跟他离了吧!他比你大十多岁还有糖尿病,还有两三年就离岗了,像他这种人,等到退休了他更舍不得拿出存款给你花呢。”雷福说:
“詹广利是个勤奋的人,他不会让任何人染指他的权利。他能把手中的权力用到极致,用到吃干榨尽的程度,不会让他的权力有一丁点儿浪费。为了利益,只交上,不顾下,恨他的人很多,一旦让人抓住把柄,就会栽大跟头的。虽然他骗了你,你俩毕竟是两口子,我和你姨俩也不能说啥,你回去仔细想想吧。”洪娇听了姨夫这番话,心想姨夫是怕担责任,不想给她出主意。她也无话可说,当初她和詹广利相处的时候,也没姨和姨夫商量,还瞒着他俩好长时间。如今日子过不下去了,才想找他们,人家当然不会给出主意了。
洪娇不知道,雷福听说他两个人关系出了问题,他也担心会连累到自己身上。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店给客户虚开发票是违法的,一旦事情败露,那就严重了。
洪娇回到家里时詹广利已经睡下了,洪娇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抱着枕头和被子睡到了小卧室的一张单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