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只能去弟弟家。
到弟弟怎么说呢?思来想去还不能实话实说,当姐姐怎么和弟弟、弟媳开口讲这种事呢?她真的无助了。她想到离婚,但不是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婚,无异于把她和庄政经的事情公开在大庭广众里面,她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绯闻了,她还在上班,传出去无脸见人。最关键的问题,她不想让庄政经在单位抬不起头来,虽然他刚刚离岗在家;从内心讲他们才是真正的有情人,什么大列巴、朱来西、石大庆、还有什么滥同学,那都是生活上的需要或者某一阶段的需要,庄政经才是能给她带来精神上的愉悦那个人。暂时委屈一下自己又能怎么样?综合各种条件,现在提出离婚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到了弟弟家后,弟弟和弟媳两个人正在吃饭,见姐姐来了急忙让座。两个人都是大学毕业,很有修养和素质。弟媳很热情地说:
“姐,吃饭了吗?没吃就在这儿吃一口吧?”胡晓丽哪有心情吃饭,就说:
“我吃完饭了,你们吃吧。”弟媳又问道:
“姐夫怎么没来呢?”胡晓丽平静的说:
“今天我家封阳台,屋里整得乱七八糟,我今晚在你家住,你姐夫到他儿子家住去。”弟弟好奇的说:
“你俩疯了,大冬天封什么阳台?再说你家阳台不已经封过了吗?”弟弟是了解姐姐的,姐姐一进屋他就看出了姐姐强装出的笑脸,胡晓丽刚要解释,弟弟接着又说道:
“你俩是不是吵架了?”弟媳看了一眼胡晓丽已经收回的强装笑容的脸,冲着丈夫说道:
“别瞎说。姐夫脾气挺好的,怎么会吵架呢?”弟弟知道姐姐心眼多,爱耍小性子,容易造成夫妻矛盾。胡晓丽只能避重就轻的说:
“我是和你姐夫吵架了,我在这儿住两天,不会影响你们吧。”弟媳妇好奇的问道:
“为啥吵架呀?”胡晓丽面无表情的说:
“你们别问了,我心里烦着呢,我去睡觉。”边说边走进了小屋,脱掉外衣,穿着毛衣毛裤囫囵枣的躺在了上大学不在家的侄女的床上。
躺在床上的胡晓丽回想着自己过去的婚姻,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让我遇上这么两个男人呢?朱来西看上去粗粗拉拉,可是对自己老婆的私人空间却严加防范,像看犯人一样的看着她。这个石大庆更是可恶,居然利用高科技手段来侦查她的行踪。她的那些女同学个个扯三搭四的,人家老公不管不问的,日子过得比谁都幸福,轮到自己谨小慎微的还是被他给发现了,真是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石大庆我恨死你了,你别落在我的手里,等着瞧吧。
其实她所说的那些女同学“个个扯三搭四”只不过是和她臭味相投的那几个同学而已。大多数还是安心过日子,相夫教子,默默地奉献家庭和社会的正派女人。这些很少出来得瑟的女同学她视而不见,身边很本分女同学她从心底里看不起。已经是经营管理部副部长的柏卫红是她的初中同学,就是个踏实能干的本分女人。胡晓丽却说“上初中时候她大鼻涕邋遢的,我烦死她了,现在当官儿了我也照样瞧不起她。”
在弟弟家住了两三天后,也没见石大庆给她打电话,她有些慌了。就找理由给石大庆打电话,问石大庆在老家生病的父亲身体怎么样,需不需要去看看等等。她平时对石大庆家里人漠不关心,石大庆心里是有数的,对她的投石问路石大庆置之不理。总在弟弟家里呆着也不是个事儿,她只好避重就轻地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弟弟、弟媳。她没有说自己是被石大庆撵出来的,那多丢人。弟弟是个明白人,不管怎么着是姐姐有错在先,姐夫不来接,只有他出面了。这天晚上,弟弟给石大庆打了个电话约他到石大庆家附近的饭店吃饭,石大庆也没有推辞,就坡下驴吧。胡晓丽在弟弟两口子的陪同下在饭店见了面,一起吃了一顿饭。彼此都是心照不宣,谁也没提的那件事情。都是读书人点到为止吧。
时隔不久,庄政经将本市的房子低于市场价很多就卖掉了,住到了在外地工作的女儿家了,不再回铁山市了。石大庆也知道庄政经恨他恨得牙根痒痒。
石大庆说是离婚,其实他也不想离婚。两个人在一起也有十二、三年了,他对胡晓丽还是有感情,有亲情的;他把她当做亲人,而她没有把他当做亲人。
男女之间根本就没有纯洁的友谊,所谓的纯友谊那就是纯“扯蛋”。
人与动物的区别之一,就是人与人之间存在着情感,每个人的感情都需要有归属。人类进入了快节奏、快时代,爱情比亲情更心动,亲情比爱情更稳固,坚守最终的是亲情。而伴随你一路走过来的那些浪漫的、激情的、刺激的爱情会不断地枯萎,又不断的萌发,当遭到恶劣的“气候”袭来时,所谓的爱情不堪一击,而守候在你身边的永远是亲情。没有感情归属的人,就如船航行在茫茫的大海里找不到停泊的港湾一样,没有归属感。
有胡晓丽在石大庆就有港湾。但是,石大庆感觉到这个港湾越来越没有安全感,而胡晓丽却是飘在上空的云,游离不知所踪。
闹归闹日子还得过。石大庆戳穿了胡晓丽的私情,胡晓丽对石大庆仅存的那一点感情也耗尽了。
不管是红杏出墙也好,还是红梅出墙也罢,那都是它的本性与外界适宜环境所使然的,这颗不出墙那颗可能要出墙,今年不出墙,明年可能要出墙。所谓的信任都是建立在不疑神疑鬼、不刻意追究的基础之上。当然,如果是一对美满和谐的夫妻,是不会轻易出墙的。现在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出墙”事件不足为奇,不要刻意地去查证,查证的结果一定让你目瞪口呆。
初秋的季节朱菲菲生了一个女孩。虽然早已知道怀的是女孩儿,但是陈家人却不怎么高兴,把一个大孙子换成了一个大孙女,陈中华心疼啊,可他也说不出了什么,都是儿子的选择,怨不得谁呀。女儿顺利生了孩子,胡晓丽心情很好。现在人们的生育观念大有改观,少生优育,男孩女孩都一样得到了年轻人的共识。但是婆婆家大多希望生男孩儿,丈母娘家大多希望生女孩儿。男孩可以传宗接代,如果是女孩儿,那就好比行驶在公路上的汽车,没有按主路行驶,走向了岔路。而女方的父母才不管你传宗接代的事情,女孩是妈妈的小棉袄,长大了既知道疼爱妈妈,又省下了娶媳妇、买房子的负担。不管是对自己,还给自己的女儿都是利好的事情。
外孙女的出生使胡晓丽对女婿的态度略微有了改变。在胡晓丽的当初的逻辑中,女儿的婚姻不会长久。在她看来,陈砼砼在妻子怀孕时候能离婚选择朱菲菲,将来就能因为别的女人舍弃她。她对这个女婿是十分不放心的。现在女儿孩子都生下来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的女婿和自己更近一些,女儿和女婿是将来的依靠。而石大庆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将来就是一个累赘,石大庆身上的病就是她的心上的病。闲暇时间她总是呆在女儿那里,帮女儿照顾着她的小外孙女,原来横竖都看不上的女婿现在越看越顺眼了,半个眼睛也瞧不起的亲家公、亲家母也能聊到一块儿去了。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识时务者为俊杰,正确分析当前的形势,正确处理当前事件才是明智之举。胡晓丽已经走出泥泞,踏上了康庄大道,她不想在康庄大道上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