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搭车看女儿

胡晓丽开始注意石大庆的举动,她是一个普通技术干部,又不是石大庆的下属,如果不刻意、不主动,是没有机会接触到他的。当她了解到给石大庆开车的司机时,她心里有底了,何不借搭车看孩子的机会接触他呢?

那个司机是她弟弟的初中同学李越,小时候常常到她家里玩耍,胡晓丽简称他的小名——越子。凡是给领导开车的专职司机,与领导的私人关系都是很铁的。这天胡晓丽找到了李越,就直截了当地说:

“越子,姐跟你打听一件事,你们领导是不是每周都去高中看儿子?”李越说:

“姐,你有什么事吗?尽管说。”胡晓丽试探着说:

“我家姑娘和你们领导儿子是同学,听说你们领导每个星期都去学校看儿子,我也没有车,去一次很不方便,麻烦你再去时也给我稍上点东西,你看行不?”李越说:

“姐,那有什么不行的,下次再去我事先打电话告诉你,你准备好我去取。”胡晓丽急忙说:

“不用你取,我到时候送过来就是了。”李越说:

“那也行,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又一个周末到了,上午十点钟,胡晓丽接到了李越的电话,告诉她,十点半领导去学校看儿子,让她把东西送到单位。胡晓丽心中暗喜,精心地打扮了一番,急急忙忙拿上准备好的东西来到石大庆的单位,交到了李越手中,十分客气地说:

“小越,麻烦了,哪天姐请你吃饭。”李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姐,你太见外了。这点事情举手之劳。”胡晓丽见石大庆还没出现,就没话找话的和李越聊起小时候的事情。正聊着,石大庆来到了车旁,说:

“这不是胡晓丽吗?怎么,有事呀?”石大庆热情地先打了招呼,搞得胡晓丽很是被动,急忙说:

“呦,石领导。我是想搭车看看闺女,可你们领导事情多,我搭车不方便,让李越顺便带点吃的过去。”胡晓丽落落大方地说着。本来没敢张嘴搭车,见石大庆如此主动热情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反应很快的胡晓丽立刻就想跟着一起去。

胡晓丽看了一眼李越说:

“李越和我小弟是同学,我看着长大的。给领导添麻烦了。”石大庆开玩笑地说:

“不麻烦,能为美女做点事求之不得呢。”胡晓丽的脸“腾”的红了起来,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急忙掩饰着说:

“领导真能挖苦人,都老了,说美女她妈还差不多。”石大庆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回过头来说:

“想闺女了吧,顺便看看去吧,我今天也没有别的事。”石大庆的话正中胡晓丽的下怀,急忙说道:

“那就太谢谢领导了,太好了!我都有半个月没看到我家菲菲了。”说着敏捷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到了学校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司机李越借故买烟,下车离去。天空小雪窸窸窣窣,石大庆和胡晓丽买没有下车,话题从孩子聊到家庭、婚姻,话题宽泛了许多。

此时的石大庆离婚已有半年多了,但他此时并没有从离婚阴影走出来。当时胡晓丽38岁,正是女人的好年华。

此后,胡晓丽密切注意着石大庆的动向,每到周末都给李越打电话,询问石大庆是否去学校看儿子。胡晓丽每次搭车都准备两份食品,给石坚带一些。都是一些小吃的、水果、干果等。

石大庆制止她,说:

“你挣钱比我多吗?留着你的那点钱吧。他们都是高中生了,还当小孩子看待,把他们都惯坏了。”胡晓丽笑着说:

“看你说的,这才几个钱儿,我不至于花不起吧,学校伙食也不好,我这些小食品是批发来的,很便宜,不然他们自己也少不了买着吃,质量还不能保证。我买的小食品都是精挑细选的。”

这天又他们又来到学校,胡晓丽拿出一大堆小食品分给朱菲菲和石坚。石大庆对站在一旁的石坚说:

“还不谢谢你胡姨。”石坚说:

“爸,我说谢谢是虚话,你多买点就行了呗。”石大庆看着儿子心里酸酸的。石坚的妈妈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孩子,也不过问孩子的事情。还没有从家庭解体的痛苦中走出来的石大庆,被胡晓丽的热情所感动。每次来看孩子都是石大庆掏钱大家在一起大吃一顿,两个孩子很开心。

这天又到了星期日,中午石大庆和胡晓丽正在学校门口等孩子放学。一个老师模样的男人腋下夹着教案,从学校的侧门儿走了出来,看见正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石大庆,说:

“你是石坚的家长吧?我正想找你呢。”石大庆见那人是儿子的班主任方老师,赶忙伸出手来你握住方老师的手,说:

“方老师您好!”方老师说:

“石坚这个学生也不学习呀,上课也不认真听讲,老是睡觉,他的基础太差了,根本就听不懂、跟不上,开学三个月就没做过作业,我看你还是别让他继续念了,花着钱遭着罪,到头来啥也没学到,考大学是一点儿希望都没有。”石大庆也是知道儿子的半斤八两,也知道他考大学没啥希望。但是,不上学他干啥去?石大庆只能毕恭毕敬地握着老师的手,说:

“方老师你多费心了,我也知道他的初中底子薄,在坚持一段时间看看,实在跟不上再说。”方老师摇摇头没说什么就走了

又一个周末,他们来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学校的门口稀疏的人群中,石坚和朱菲菲穿着显眼的羽绒服站在校门口比比划划的在说着什么。李越的三菱吉普悄无声响地突然停在眼前,把两个人吓了一跳。李越打开车窗笑着说:

“肚子饿扁了吧?赶紧上车。”朱菲菲急忙上了车坐在胡晓丽身边,搂住胡晓丽的脖颈缠着妈妈,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了似的。石坚没有急着上车,他走到车旁边冲着李越说:

“李叔车开得真棒,啥时候教教我呗。”李越说:

“小屁孩,你还不够年龄,等你到了十八周岁再找我。”石坚高兴地说:

“说话算数。再有一年半我就十八周岁了,到时不能反悔呀。”石大庆看着已经长成了一个汉子样的儿子,心里五味杂陈。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没有让儿子把书读好,这是他一辈子的遗憾。看着这个自以为什么都懂但心智并没完全成熟的少年,石大庆的眼圈湿润了。他把头扭向窗外,避开石坚的眼睛,说:

“别异想天开了,赶紧上车吃饭去。”石坚这才上车问候了一声:

“胡姨好。”坐在了胡晓丽的身边。后排的三个人嘻嘻哈哈的聊得好不热闹。十几分钟的功夫车子停在了一家门面不大,看上去整洁卫生的中餐厅,这家餐厅生意非常好,每到饭口时总是人流如织,石大庆经常带在他们在这里吃饭。吃什么由两个孩子说的算,但是他有个原则,尽量不浪费,能吃多少点多少。头两次吃饭,胡晓丽还挣着付饭钱,这点儿小钱儿石大庆哪能让她付?次数多了,胡晓丽感觉到是个负担了。吃完饭,胡晓丽挣着抢着要付钱,石大庆半开玩笑的说:

“你就当是我的镖吧,身边有个美女保镖我赚大发了。还差几顿饭钱了?”见胡晓丽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李越开玩笑地说:

“姐,你就别跟石经理争了,领导不差你这几顿饭钱。实在不好意思,找机会报答就是了。”闻听此言胡晓丽脸色泛起了红晕,心中荡起了波澜。

三年多的单身生活,她经历了很多,很多。“男人”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她要的是能够做丈夫的男人,让自己的感情有个归宿。

李越对胡晓丽的绯闻是听说过的。领导的司机消息最灵通,尤其小道消息。合格司机不但对领导的事情要严格保密,外面的小道消息也不能随便跟领导说,谁知道哪个地方说错了,要惹麻烦的。石大庆并没有从李越那里听到胡晓丽过去信息。

下午学校放假,石坚提议到滑雪场滑雪去,朱菲菲第一个赞成。石大庆看了一眼胡晓丽,那眼神视乎在征求她的意见。胡晓丽见石大庆看她,心跳有些加速,但她敏捷地反应过来,笑着说:

“你们随便玩,费用我负责。”石大庆也笑了,对胡晓丽说:

“你能不能不提钱。”胡晓丽灿烂的笑着说:

“我错了,不提钱了。”

滑雪场上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人,雪坡上一个身穿花花绿绿滑雪服的老者,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同样穿着花花绿绿滑雪服的男孩,在雪面上艰难、笨拙地滑行。李越来到石大庆跟前,问道:

“经理,几个人滑?”石大庆说:

“还用问吗?都滑!”李越:

“嗯!”了一声,就去办理了手续,租来了装备。李越租了四套装备,他自己没有租,不是为了给石大庆省钱,他也嫌这个雪场不够气派。胡晓丽见李越没有租装备,就说自己不会滑,执意把她的装备让给李越。李越走到胡晓丽跟前压低了声音、带着诡异的表情,说:

“姐,让我们领导教教你,他滑得可好了。”又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机不可失。”说完就到车子里迷糊去了。除了石大庆,他们三个人都不太会滑雪,石大庆一边滑一边嘱咐着他们注意安全,别碰到那一老一少。来到雪道高点,石大庆就把胡晓丽、朱菲菲、石坚三人叫到了跟前,比划着教他们如何穿戴装备、滑雪的要领。石坚和朱菲菲很快就穿戴完毕,踉踉跄跄地向下滑去。再看胡晓丽,滑雪板放在一旁,站在那儿正注视他呢,就走到她身边说:

“怎么不穿呢?”胡晓丽柔情的语调说:

“我不会滑,别摔个好歹的,给领导添麻烦就不好了。”石大庆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就有了几分怜悯。这个和女人接触时间不长,却给他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她不张狂,会体贴人,关心爱护孩子,比起毫无人情味的张贤芝不知强多少倍。石大庆拿过滑板说:

“咱们在缓坡滑,有我保护你,肯定不会让你摔跤。”说着就帮着她穿戴完毕,拉起胡晓丽的手,缓缓地向下滑去。胡晓丽拽着石大庆就是不松手,也不知是胡晓丽真的滑不好还是故意的,时不时地就扑到石大庆的身上,甚至滚到一起。石大庆觉得让孩子看见了实在不雅,就草草地结束了。

腊月的天,太阳早早就躲到了山的后边了,可那夕阳的余辉仍然映红了半个天空。

在学校开晚饭前把两个孩子送到了学校。

临走时,石坚把石大庆叫到一旁,郑重其事的说:

“爸,这书我不念了。”石大庆看着眼前穿着一身民国时期款式的立领校服,一脸稚气儿子,他多么希望他将来成为一个学识渊博的栋梁之才,可是他知道希望可能永远停留在希望上了。石坚课程跟不上,基础不好是主要因素,父母的离婚更是他无心学习的重要原因。朱菲菲的学习成绩和石坚差不了多少,父母离婚的阴影已经渐渐淡去,她的心态早已平和了。

石大庆知道儿子在学校也是混日子,可他不大不小的年龄回家干嘛去啊。还不如在学校有个约束的地方呢。就说:

“你再坚持一段时间,等我给你找到有个适应你的事情,你再回来吧。”石坚一脸无奈的样子说:

“那你快点吧,这个垃圾学校恶心死我了。”石大庆知道,儿子在这样约束严格的学校里,老师讲的课程他也听不懂,又不能随意走出校门,跟蹲监狱没有什么区别,可他也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