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说的话都是放屁

在进入二十一世纪的那一年,企业面临的困境进一步加剧,面对庞大、臃肿、人浮于事的职工队伍,人工成本居高不下,压得企业喘不过气了。国家痛下决心,做瘦身手术,割除赘肉,减少企业负担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艰难选择。

那时候的国企的各级管理层就是都负责,都不负责,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救急式的管理状态。石大庆所在这个特大型国有企业,当时全民所有制职工三十万人之多,闲的要闲死,累的要累死。艰苦的一线岗位严重缺员,二线的闲人无事可做。企业部门条块分割,各行其是。在九十年代初,权势部门出于个人的利益,以各种理由和借口,采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等手段从地方招人进入企业。被招进企业的这些人成分复杂,很多都是拉家带口的没有一技之长的农民、乡镇职工。他们通过非法手段编造档案,超年龄改年龄,有的快到四十岁了改成二十多岁。到了今天都已六十多岁了,档案年龄才四十多岁,想退休都退不了。更有甚者,自己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摇身一变,成为中党员,复员军人。早期调进的人子女七八个,陆陆续续也都安排了工作。企业面临的状态是,一线生产岗位严重缺员,二线职工又不愿意去一线,不得已招聘农民工弥补一线艰苦岗位的用工不足。

家长制的管理体制与民主制的管理体制根本区别就是稳定性与长期性效益,政策的左右摇摆,大起大落,一个人或几个人的决策往往酿成灾难性后果。中国古代封建王朝的专制式统治,希特勒独裁统治给人类带来的灾难有目共睹。

此处省略三百字。

基层领导不得不采取一些特殊手段,来完成裁员指标。最终裁减掉了四分之一端铁饭碗的人。那些不务正业、调皮捣蛋、老弱病残的人员拿钱回家了。在国企这个大家庭里好混日子,谁都不想走。裁员后,紧接着就是下一轮定岗定员,没有定到岗位的只能领取基本生活费,参加培训,培训后还不能达到上岗条件的拿微薄的失业金待业了。人们算一算,还是买断了把钱拿到手划算。

石大庆考虑到张贤芝的工作单位效益不好,再者她的父母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需要人照顾,孩子明年就上初三了,都需要她在家照顾。就同意她买断工龄,张贤芝也没有异议,拿着十多万元的买断工龄钱结束了她的职业生涯。

任柞不久被新任领导撤掉了附企公司经理职务,退了下来。一次张贤芝和石大庆聊天时无意中聊到了任柞。石大庆说:

“任柞这些年钱没少捞,女人也没少让他祸害,他早该靠边站了。”张贤芝却说:

“他才不能靠边站呢,前几天我到单位办事碰到他,他亲口跟我说的,说上级领导要成立一个新单位,还让他去当经理呢。”石大庆听张贤芝一副不置可否的语气,心里就不痛快,说:

“单位的事情我很清楚,不会成立什么新单位了。即使成立新的单位,新任领导也不会用他这种人,新来的领导最痛恨任柞这种人。”张贤芝带着怀疑的语气说:

“任柞亲口跟我说的,不信拉倒。”石大庆听到张贤芝的说话语气,就感到堵心,带着怒气说道:

“任柞说什么你都信,我说的话都是放屁。”两个人不欢而散。

夫妻之间整天在一起,耳鬓厮磨的,一方有了出轨的行为,一次两次不被发现,时间久了必露出蛛丝马迹的。近两年来石大庆就发现妻子言谈举止上有些不对劲儿,也曾怀疑她和任柞有不正当关系,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当他发觉他的老婆真和这种人渣干这种苟且之事,让他十分震惊、恶心、不齿。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一个把老公看的严严实实的“正统”女人,竟然和一个没文化的人渣鬼混到一起,实在是让他无法理解。有时候他曾想,她若和有点品位的男人出轨,他也可以理解一点,心里也许不会这样难过。石大庆真的想扒开她的心看看清楚她是怎么想的。

此时的石大庆早已把在热泉疗养院与柏卫红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和别人的老婆在一起快乐无比的时候,是那样舒坦、得意、激情、潇洒,心里那个美呀!轮到了自己是头上,那种心情简直比吃了苍蝇都恶心一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