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啥时都行

这一年,石大庆按科级标准调到了面积八十平的住房,房子的位置也在矿区的中心。现在的房屋楼板和墙体是整体浇筑的,不同于老式房屋楼板是预制板搭建的。20世纪90年代末以前的建筑,都是预制板搭建的建筑结构,其抗震性能极差。人们发现,发达国家地震,楼房整体倾斜或倾倒,人员伤亡的极少;落后国家发生地震,房屋坍塌、一片废墟,死伤人数比发达国家多出很多倍。这是中国高层住宅楼新建筑标准的开始,抗震性能大幅度提高。也是国家经济能力增强了,体现了政府以人为本的理念。

石大庆还记得第一次分到的房子,是一套不足五十多平的新建成的单元房的四楼,离单位和学校都超过两公里。为了能充分利用阳台空间,石大庆想了很多办法,费尽周折才把阳台封上,那时工资低,物资缺乏买不起木材。石大庆一家三口在那里一住就是九年。

石大庆对现在新房很满足,他精心设计装修方案,购买好的装修材料,找手艺精湛的装修工人,又卖了全新的家具,把原来房子里的东西原封不动无偿的留给了后进入的人家。

一个男人顾家、爱家、出门想家,他一定更爱家里的人。这一年石大庆和张贤芝结婚十五年了,两个人搬家了六七次,石大庆不想再搬家了,他要在这里永远的住下去,住到老。

近几年石大庆和张贤芝时而也吵闹,但是他再也不提“新婚之夜”的事情了。石大庆再也没有和她动过手,张贤芝也很少对石大庆疑神疑鬼了,她曾对石大庆说:“以后你想干啥我也不管你。”画外之音,好似石大庆平时作风很不检点,现在随便他做的意思。好似风平浪静了,风平浪静的背后却隐藏着更大的家庭悲剧。

张贤芝时常出现的病态情绪让他惴惴不安。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张贤芝就会给他脸色看,流露出对石大庆的憎恨甚至是仇视的面孔,稍不注意,就会引来她的破口大骂,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都翻腾出来,甚至捎带上石大庆的父母和家人,这些石大庆都忍了。

世纪之交那一年央企大裁员,在三产工作的张贤芝考虑到三产单位生存的不确定性,和石大庆商量要买断工龄回家呆着,石大庆很支持她的想法。他早就不想让她在那个烂单位呆了,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养家。再者老婆在家可以督促、引导上初一的儿子学习;儿子学习一直没有走上正轨,始终是石大庆的一块心病。

张贤芝买断了工龄后,她赋闲在家,可对儿子的学习不闻不理,放任自流,没有用心管理,时常出去跳舞,时常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对石大庆破口大骂;当机械厂厂长的石大庆工作很忙,早出晚归的,时常出差,没有和她一般见识。

张贤芝的父母年事已高,在老家单独生活,儿女好几个没有一个人管他们。在世纪之交的那一年,石大庆考虑到张贤芝已经买断了工龄,整天无所事事,就提出把她父母接来一起生活,相互也有个照应。张贤芝听后也很高兴,虽然她对父亲还存在着怨恨,毕竟还有妈在,她很可怜母亲这一辈子的不容易。这年春天把她的父母从老家接了过来。张贤芝的母亲身体肥胖,患糖尿病多年了,农村条件不好,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接过来的第二天石大庆就安排老太太到医院检查治疗,检查结果显示,老太太的糖尿病已经出现了钾中毒、代谢系统紊乱等并发症。张贤芝从医院给石大庆打电话带着哭腔说:

“我妈的病很严重,已经出现钾中毒并发症,需要马上住院,她的医疗费也报不了销,怎么办?”石大庆还从来没有听到张贤芝的发自内心的哭诉声,也很少见她流过泪。当张贤芝的哭诉声传到他的耳朵里时,他很着急,也很感慨。在电话里大声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报销不报销的事情?马上办住院。”在石大庆的坚持下,老太太在医院住了十几天,病情才稳定,出院后开始打胰岛素,身体的各项指标才趋于正常。

张贤芝给父母买了一套四十多平的单间楼,石大庆把房子给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刮的大白、铺地砖儿、封了阳台、换的新窗帘儿、置办的新的家具、餐具,搞得整洁一新。

两个老人来了两年多了,老家的孩子三儿一女没有一个来看望的,也可能是父亲给他们年幼时留下的残暴的记忆太深刻了,而石大庆没有体验过而已。岳父对石大庆一向很客气,他也知道石大庆是女婿,不可随意发泼。平静的日子就这么过着,儿子上学,老公上班,父母呆着没事儿溜溜弯,张贤芝闲在家里也不用上班,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好像很惬意,很舒坦。但是平静的生活背后却暗流涌动。

人们都说,与别人有私情的人,很多人都有耳闻,可最不知道的就是自己的配偶,其实这话也不全对。这种事情短时间可能自己的配偶不知道,但纸是包不住火的,时间久了或者次数多了,一言一行,蛛丝马迹,身边的配偶一定会有所察觉。石大庆对张贤芝就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