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制了数千年的猛兽苏醒,可想而知将会爆发怎样的愤怒。
他的脑海里清楚的浮现每一个吃过他的肉,喝过他的血的人。
他冷漠残忍的将他们全部撕碎,屠掉了大半个迁佯部族,眼底毫无一丝温度。
记忆戛然而止,停留在最后的,是第五溟渊那张沾满鲜血的脸。
再没有了往日的一丝稚嫩,有的只是冷漠与桀骜,视人命如草芥的森寒。
灵砚猛的睁开眼,望着面前眼神格外陌生的第五溟渊,她的心脏也不禁随之抽搐了一下。
看到灵砚眼底不自觉的颤抖,第五溟渊心绪被拉回,他抓住灵砚落下的手道:
“别怕,你是我宁愿自毁也要保全的人,我不会伤害你!”
灵砚闭上眼,低头摇了摇,她攥紧拳头,“不是。”
她哪里是害怕?
她是愤怒!她是心疼!
第五溟渊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就要被当成这些人的补品,受尽千年的割肉断骨之痛!
就因为他是魔灵?
这让她想到曜族,就因为拥有自爆便能产生修炼能量的能力,便要被一些贪婪的畜生抓去当成提升修为的工具。
数千年的被迫自爆,数千年的重塑肉身。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第五溟渊见灵砚如此,心中有些紧张,突然,两人纠缠的神魂震颤了一下,第五溟渊感受到灵砚情绪里的激愤,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她没有讨厌他。
灵砚抬起头,对第五溟渊道:“我想,尽快将我的族人救出来!”
灵砚眼神里透着绝对的坚定,第五溟渊点头,“好,我帮你!”
灵砚站起身,看着旁边深不见底的坑洞,“底下那些灵石和冰灵髓,我要带走一些。”
“那些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第五溟渊道:“本座算过,此处的地势并没有形成灵脉的条件,这座灵脉的存在也只是因为你那第二层功法附着于此,在其千万年的影响下才慢慢形成。况且有这结界的存在,除了你,也没人能取得出这
灵砚没想到第五溟渊还会推演这些。
不过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两人重新进入灵脉之中,灵砚一抬手,无数上品灵石便涌进了小隐的本命空间之中。
本还在空间中酣睡的小隐一下被浓郁的灵气惊醒,它看着不断掉入空间的灵石,顿时忍不住瞪大了蛇眼。
而当它看到一块巨大的冰灵髓被扔进空间后,这让它激动得差点咬到自己刚吐出来的舌头。
它滴个乖乖,这么大块的万年冰灵髓?
它主人这是发什么横财了?!
小隐从空间中出来,缠在灵砚手腕上,眼前明晃晃的一片,差点闪瞎了它的眼。
灵砚见它出来,摸摸它的头说:“不好意思,打扰你做美梦了。”
小隐忙猛甩蛇头,“主人,我觉得我现在才是在做梦!如果这是真的,你每天用灵石砸醒我都行!”
灵砚轻笑一声:“傻小隐,我哪里舍得呀!”
第五溟渊见灵砚只收走七成的灵石便收手了,他问:“剩下的这些是装不下了吗?还有冰灵髓,为何只取走一半?”
灵砚道:“留下一些吧,我拿走的那些已经十分够用了,若是将灵脉掏空,上面那些修炼室也便失去了效用,留下一半冰灵髓,灵脉也能继续再生,帝都学院为大陆培养过不少人才,不必杀鸡取卵。”
第五溟渊闻言点头,“你觉得好便好。”
两人从灵脉中离开,灵砚封好坑洞。
她问第五溟渊:“第二道封印破除,你的实力可恢复一些?”
“手撕后天境修者,不成问题。”第五溟渊淡淡道。
灵砚:“……”
灵砚没再搭话,却是在想,第五溟渊体内的封印如今只解开两道,实力便强横至此,那若将他的九道封印全部解开,他所恢复的实力,真是这个世界的人能达到的程度吗?
第五溟渊见她面色沉沉,道:“你是不是在怀疑,本座的真实实力已经超越了九州大陆所能达到的极限?甚至怀疑本座并非这个位面之人?”
灵砚闻言看向第五溟渊,“所以,你知道?”
第五溟渊道:“本座这次去魔殿,便是为了了解这些事情,你猜的没错,在九州大陆之上,的确有更高的位面。”
第五溟渊的话让灵砚神情一震,她听第五溟渊继续说:
“据魔殿中的史书记载,三万年前九州大陆的修者在突破归一境之后便能飞升上界,但自三万年前的一场陨石雨过后,九州大陆与上界便隔了一层屏障,修者无论天赋如何卓越,修炼如何努力,到达归一境后便再也无法突破分毫。”
灵砚道:“所以,就有人把主意打到曜族身上了?”
第五溟渊冷笑,“大抵如此。”
他道:“如今的魔族并非本座记忆中的魔族,魔殿也并非本座出生之处,而事实上,在三万年前,九州大陆并无魔族与曜族的存在,魔族与曜族也只是在那场陨石雨发生之后出现的,所以本座推想,那场陨石雨的发生,与本座坠入九州大陆沉睡万年是否有直接关系。”
“不管有没有直接关系,既然你并非九州大陆的人,你为何会坠入此处,又为何会被封印,这些总是要搞清楚的。”
灵砚说着道:“我会陪你,找回你的记忆,然后送你回家。”
第五溟渊闻言原本凌锐的眸子一颤,他深深看了灵砚一眼,没应声,只是低低道:
“等弄清楚这些再说吧。”
“嗯?”
第五溟渊声音小到可怜,连灵砚都没听清。
“没什么。”
第五溟渊道:“本座来帝都还有些事要处理,这几日你在学院待着,等本座处理完再来找你。”
灵砚点头,“好。”
她在学院里带着第五溟渊也确实不方便。
第五溟渊转身正要出门,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叮嘱她:“答应本座的事,别忘了!”
答应他的事?
灵砚一愣,恍然想起,轻笑:
“知道了,不泡温泉,不让步若舒接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