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祖父提起魔族,灵砚便不禁想起第五溟渊。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圣魂府虽为八大势力之一,却是一处独立小世界,由一主家与三大子家共同掌控,你小姑嫁去的便是子家任家。”
“可你小姑嫁去圣魂府不到两年,圣魂府内便发生了内乱,你小姑和姑父本欲将那个与你同年出生的表妹暂时送回灵家抚养,可你母亲的身份却在此时被焚天宗发现,焚天宗为了要挟灵家便袭击了你姑父一行人,你姑父为保全她们母女身受重伤至今昏迷,那个孩子也是在那时不小心遗失的。”
灵肇端说着,神情便沉了下来,众人也同样如此。
灵砚与当年失踪的那个孩子,始终是他们灵家难以割下的两块心头肉。
灵善见众人如此,突然端起酒杯起身道:
“大家别丧气了,砚砚妹妹能在十五年后自己找回灵家,我想表妹她如今肯定也在某处好好的活着,她一定也会回来的!今日是给砚砚的接风宴,大家就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一起敬她一杯吧!”
灵善一番话将众人的情绪拉回来。
当年两个孩子失踪,他们本来都以为灵家是彻底失去了她们,可灵砚如今回来,无疑是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兴许那个孩子现在也在某个地方好好活着。
大哥灵羡跟着举杯笑道:“四弟说的对,今日砚砚回来,我们该高兴才对,来,砚砚,大哥敬你!”
“三哥也敬你!”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
灵砚见此赶紧站起身来,她正要拿起酒杯,这时身边的灵今歌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灵砚一愣,却见灵今歌拿过她手里的酒杯,然后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砚砚你还小,喝酒伤身,别被你这些哥哥们带坏了,以茶代酒便好。”
灵今歌说着看向老夫人,“祖母也是,您刚刚病愈,不准喝酒!”
老夫人闻言呵呵一笑,放下酒杯,“好好好,不喝,祖母听你的!”
敬完酒,众人又纷纷给灵砚送来见面礼。
虽然灵家此时正值困难之际,但他们却是拿出了目前手中最为贵重的物件,生怕让灵砚觉得自己不受重视。
酒过三巡,夜已黑,华灯亮起,酒壶空了,众人便让下人再拿酒上来。
可等了许久,却也未见有人将酒送来。
灵丰羽脸色略有些黑,灵今歌道:“没事,我去拿吧。”
灵丰羽见灵砚在,也不好说什么,便点点头。
灵今歌正要起身,这时一个小厮打着哈欠端着酒壶过来。
他将酒壶随意的往桌上一放,酒撒了出来,“三少爷,你要的酒我给你放这了。”
小厮说话的声音懒散,说完也不行礼,转身就走,嘴里还嘀咕着嘲讽的话:
“灵家都落魄到马上就要付不起地租的地步,还要耍大家族的排场,真是可笑!”
灵丰羽闻言不禁捏紧拳头,灵今歌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别在灵砚面前发怒。
灵丰羽只得暂且咽下一口气,倒杯酒喝下,可酒水的味道却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只不过对此他也什么都没说,只当味道寻常。
可灵砚见此,直接从灵丰羽手中拿过酒壶闻了闻。
酒味淡得很,跟兑了水似的。
比她师父之前喝的那些劣酒还差劲。
她放下酒壶,道:“站住。”
灵砚这话是对那小厮说的,声音冷淡,带着一股寒意。
话落,众人动作都顿了下来,纷纷看向她。
小厮闻言也转过头,不耐烦道:“表小姐叫小的还有何事?”
灵砚眸色沉沉,指着酒壶问:“这酒怎么回事?”
小厮装作不懂,不屑的笑了笑,“什么怎么回事,这里面不就是酒吗?表小姐不认得?”
“酒?”
灵砚勾了勾唇,她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出来,然后朝小厮招招手,“你过来。”
小厮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走了过去。
待他走到灵砚面前,灵砚直接将手中的酒泼到他脸上。
小厮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他愣了,众人也愣了。
灵砚放下酒杯,质问:“你自己尝尝,这能叫酒?”
小厮见灵砚将脸撕破,也不装了,他擦了把脸,眼底闪着讥讽道:
“表小姐你这就不懂了,这酒是帝都的名酒醉清风,二百两一坛,少爷小姐们这段时间好不容易能喝上一坛,我掺点水还不是为了能让你们多喝几口?”
“这么说来倒是我错怪你了?”
灵砚轻轻冷笑,“也罢,你将那坛醉清风端上来,除掉那些已经喝掉的,应该还剩半坛,你若能拿得上来,这件事便了了,若拿不上来,按入府时签下的主仆契,我可以直接剁了你的手!”
灵砚的话让小厮心中一颤,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刚回来的六小姐居然会这般强势。
他往日也做过很多次这种事,可连家主和老夫人都没敢把事情挑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一个刚回来的小姐,凭什么在这装腔作势!
小厮对她道:“你少在这装腔拿调的,如今灵家什么处境你怕是还不清楚吧,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当一个将奴才呼来喝去的大小姐吗?”
“要不是当初与灵家签下的主仆契,你以为我们还愿意在你们这落魄家族当仆人?如今灵家产业被封,账目上早已入不敷出,这个月的月银都快发不出来了,却还不愿意遣散家仆,不愿意变卖家产,甚至不愿意缩减那些排面上的开支。”
“今日甚至还要摆什么接风宴,喝什么醉清风,我就是看不过去,我就故意往酒里掺水,怎么了!”
小厮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大堆,灵砚也算是听明白了。
她讥讽的微挑嘴角,“我问你这些了吗?我说的是,要你把剩下的酒拿上来!你兑水也好,兑茶也罢,我要的是剩下的酒!”
灵砚说着将裂缨剑拿了出来,在手中把玩了一下道:
“你想离开灵家没问题,你与灵家的主仆契我可以让祖父给你消掉,这个月的月银也不会少给你一分一毫,不过,今日,剩下的酒还是你的手,总得要留下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