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看向宋氏。
宋氏这段时间看起来瘦了不少,穿着一身素色的齐胸襦裙,两枚锁骨露在外面。
那锁骨窝深得都可以养鱼。
不过,宋氏这样子看起来倒是越发的有一种弱柳扶风,惹人怜爱的韵味。
宋氏先给苏晚扶了一礼,才微笑着问道:“小姐,夫人可好些了?”
“我娘没事,不过肚子里的孩子是没保住了。”苏晚直接说道。
“唉!也怪冰巧做事不伶俐,没有跟夫人院子里的人说清楚,那大夫并不擅长妇科。”宋氏微微叹息了一声,那表情看起来倒是真的很替叶氏惋惜的。
苏晚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无妨,娘本来也没打算留下那孩子。
若没有这事儿,过两日我也会拿药给娘吃,流掉那孩子。”
宋氏听见这话,脸上的表情微微的僵了一下。
苏晚笑眯眯的说道:“其实说起来,这件事情还要感谢宋姨。原本娘还担心,若是侯爷知道了她不要孩子的事情,会影响两人之间的干净。
但现在这孩子竟然意外没有了。
娘虽然跟着遭了一趟罪,但却让侯爷狠狠的心疼了一回。
侯爷从昨日开始可是连男子不能进带血光的屋子的规矩都顾不得,足足在我娘房里守了一天一夜有余。”
宋氏脸上艰难的绷着笑容,身子却轻轻摇晃了一声,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侯爷与夫人伉俪情深,真是让人羡慕。”
苏晚眼角的余光看着宋氏的模样,倒是没有继续诛她的心。
而是吸了吸鼻子,径直朝屋里走去,“宋姨用的这是什么香啊?好香啊!”
宋氏连忙跟着苏晚进屋。
苏晚已经在一个铜制的小香炉前站定,还揭开了香炉盖儿仔细的闻了闻。
随后,喟叹了一声,“真香,真好闻,这香是宋姨自己调的吧?”
宋氏一双眸中满是紧张,但脸上却强颜欢笑,“是我自己调的,小姐若是喜欢,可以拿一些回去用。”
苏晚笑着将小香炉里还没有燃尽的香熄灭。
“你干什么!”冰巧愤怒的喊了一声,就要冲过来阻止苏晚。
宋氏拦住了冰巧,却也冷着脸,问道:“小姐,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闲来无聊,自己在屋子里制一些香来玩儿。
小姐难道连这也要管吗?”
苏晚恢复了方才的笑容,“宋姨,您误会我啦!我只是刚才细嗅这小香炉的时候,发现这香炉壁上沾染的味道,比这燃着的香还要好闻。
我就想把香灭了,闻闻这香炉壁上沾的是什么香。”
“如果我没闻错的话,宋姨这香炉里以前一直是燃的麝香吧!”苏晚看着宋氏笑得人畜无害的说道。
“这麝香虽然开窍醒神,但它走窜力强,具有很好的活血通经、催产下胎之功。”
苏晚看着宋氏不紧不慢的说道:“宋姨既然是研究制香之道之人,想必对麝香的这些功效不会不知吧?”
宋氏脸上表情明显噎了一下,似乎是刚刚想要说什么话,但却不得不咽了回去。
她艰难的笑了一下,才说道:“自然是知道的。”
苏晚没说话,就安安静静的笑着看着她。
她神色慌了一下,说道:“小姐,你总不能因为我知晓麝香药理,便诬陷是我谋害夫人。
夫人有孕一事府中知道的人甚少,就连老夫人都不知此事,我又如何知晓?”
“哦,宋姨为何知道老夫人不知晓我娘有孕的事情?”苏晚对视着宋氏的眼睛,气势逼人的问道。
宋氏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才慌忙说道:“我每日在老夫人跟前伺候,从未听老夫人说起过。”
苏晚冷笑一下,突然扬声朝院子外面喊道:“苏侯爷,你可以进来了。”
宋氏脸色又是一白。
但在苏侯爷和苏家几兄弟进来的时候,她却努力撑起了脸上的微笑,淡定的朝每一个人行礼。
苏侯爷此时已经是气得脸色铁青。
进门之后,看都没看宋氏一眼,直接大手一挥,命令带来的丫鬟道:“给我进去搜!”
宋氏瞬间就红了眼眶,眼泪跟着涌了出来,“表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便这般不值得里信任?
我方才说过,我并不知夫人有孕一事,而且我在府中也是姨母应允了的。
你现在却进来就要搜我的院子,将我的脸面置于何地?”
苏侯爷咬牙切齿的盯着宋氏,“要不是因为你我那点亲戚关系,早在你算计本候的时候,本候就已经把你丢大街上去了。
如今,你竟然敢动夫人,夫人就是就是本候的底线,谁动我夫人,都必须得付出代价!”
宋氏看着苏侯爷愤怒的模样,一抹眼泪道:“好,既然侯爷这么说。那侯爷说我谋害夫人,至少也要拿得出证据。
证据呢?就因为我调了麝香?
可我这麝香并未送给叶氏,我也不曾邀请叶氏来我院子中做客,凭什么她流产就说是我陷害?”
苏侯爷这时候霸气冷冷的盯着宋氏,霸气的说道:“这是在老子的定北侯府,本候便是证据!
来人,即刻将宋氏送回庆阳老家,以后再也不许她踏进侯府半步!”
宋氏听到这句话,身体一软,就直接瘫软下去坐在了地上。
此时,侯府的丫鬟已经从她屋里,搜了一大堆的香料出来。
而这些香料之中最多的一包,便是麝香。
苏晚看了看那些麝香之后,看向宋氏说道:“宋姨可真是舍得下血本,这些麝香的价格可不便宜。
当然,这银钱都是小事,我只是不明白,我娘膝下已有五子一女,肚子里那个孩子生或者不生下来,都没甚影响。
宋姨却是到如今都未生育过子女,你用这么多的麝香,虽然成功让我娘滑胎,但你自己却可能永远都不能生下自己的孩子了。
如此,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宋姨又是何苦呢?”
“哈哈哈……”宋氏忽然有些癫狂的看着苏侯爷大笑了起来,“我早就失去生育能力,再也不可能做母亲了,我怕什么?”
苏晚听到这句话,扣住了宋氏的脉搏,她蹙眉看向宋氏,“你曾服下过大量的绝子汤,伤了根基?”
苏晚这句话落下的时候,苏老夫人刚好赶到。
她听到苏晚这话,便丢了手中的拐棍,猛地扑了进来,心疼的抱住了宋氏,“梅儿,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你告诉姨母是不是那家人给你灌的绝子药,姨母找人替你去跟他们算账!”
宋氏笑得疯狂又凄绝,“不是的,姨母,是我自己,我自己喝下的那些绝子药!”
她笑着看向苏侯爷,“侯爷,您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