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侯爷的喊声响彻了整个听雪苑,苏老夫人带着宋氏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
听见苏侯爷这杀猪般的嚎叫声,苏老夫人凌厉的目光就落在了叶舒的身上,“叶氏,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把我儿怎么样了?”
一旁的宋氏跟着落泪,“姐姐,我知道你因为侯爷纳了我跟侯爷怄气。
可千错万错那也是妾身的错,姐姐是真心爱重侯爷的。
侯爷为了跟姐姐和好,放着暖和地床榻不睡,宁愿在姐姐的外间打地铺,这份真心,天下有几个男子能做到。
可姐姐……姐姐你为何还要如此对待侯爷?”
叶氏看着宋氏那泫然欲泣的模样顿时就想到了苏祁月昨天在朱雀大街桂树巷中的模样。
原本落落大方的苏祁月长成现在这副动不动就落泪的模样,莫非就是跟着宋氏学的?
叶氏眸中带了几分冷意的看向宋氏。
苏老夫人狠狠的瞪了叶氏一眼,撸起袖子就往屋子里面冲。
张嬷嬷连忙上前想要拦。
门却在这时候打开了。
苏晚从里面走出来,看都没看苏老夫人和宋氏一眼,径直走向了叶氏,“娘。”
叶氏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拉着苏晚的手问道:“晚晚,侯爷怎么样了?”
苏晚看了一眼门开后就正好能够看见的裹成蝉蛹一样的苏侯爷。
苏侯爷现在不仅是一只蝉蛹,还是一只生气又愤怒的蝉蛹。
想到刚才苏晚手中的针扎进他屁股里的一幕,他气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整个人羞愤欲死。
“儿啊!”苏老夫人立即心疼的朝苏侯爷扑了过去。
她抱着苏侯爷颤抖的身体,犀利的目光落在苏晚的身上,“谁把侯爷害成这样的,拖下去掌嘴!”
陈嬷嬷立即带着苏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朝苏晚走了过去。
叶氏立即将苏晚护在了身后。
张嬷嬷也赶紧拦在叶氏面前,解释道:“侯爷昨晚受了风寒,高烧不退,小姐刚才只是在给侯爷医治。”
宋氏当即一边哭一边说道:“侯爷受了风寒,为什么不进宫去请太医。让一个黄毛丫头给侯爷治病,这……这不是……”
宋氏话没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
但她这明显的暗示,却把苏老夫人的怒气推到了顶端。
苏老夫人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陈嬷嬷动手,把那胆敢谋害侯爷的死丫头,给我拖出去打死!”
“还有叶氏,毒妇谋害亲夫,先拖去祠堂关着,等侯爷好了,再行发落!”
苏老夫人话音落下,陈嬷嬷直接叫了护院进来,一时之间院子里闹得不可开交。
“够了!”
苏侯爷突然铁青着脸,大吼了一声,“本候还没死呢!”
“娘,您先回六安堂去,这里事情,儿子来处理!”
这时候,苏晚刚才给苏侯爷打的退烧针起作用了,苏侯爷身上的热退下去了,也不感觉冷了。
他带着一身怒气,浑身清爽的站起来说道。
苏老夫人也站了起来,“侯爷,我知道你素来偏袒叶氏,今天这事,涉及你的性命,为娘必须亲自处理。”
“娘,刚才我高热不退,人也迷迷糊糊,是晚晚给我用了药,我的热才退了下去。”苏侯爷说道。
“我刚才吼了一声,不过是因为治疗过程疼痛,儿子一时没忍住而已。
这如何就成了谋害我了?”
对,就是打针太痛了,他才没忍住喊了出来的,绝对不是因为他害怕打针!
苏侯爷凌厉的目光看向宋氏,“宋氏,母亲为我纳你进门,是为了让你帮着夫人排忧解难,孝顺母亲。
而不是让你在母亲面前搬弄是非,挑拨母亲与夫人之间的嫌隙。
你既然如此不识大体,那从今日起,便搬到庄子上去吧!”
宋氏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顿时煞白一片。
她当即就跪伏在地上,求道:“侯爷,侯爷明鉴啊!
妾身刚才是太过担忧侯爷的身体,才会误会了小姐,说出那番话的。”
“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苏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猛地往地上一拄,愤怒的说道:“梅儿是我娘家的亲侄女,如今你要将她赶到庄子上去。
那是不是为了叶氏,你连为娘都要赶到庄子上去啊!”
苏侯爷立即躬身朝老夫人行礼道:“儿子不敢。”
“但宋氏到府上之后,在娘面前屡次挑拨,累娘处处操心不说,还与舒儿嫌隙渐深。
如此下去,家中后宅不宁,儿子在衙门当差也不能全心而为,难免误事。”
苏老夫人虽然愿意护着宋氏,但跟自己儿子的前程比起来,宋氏也不值一提。
她咬牙退了一步说道:“什么挑拨是非,梅儿只是关心则乱。
今日我和梅儿会误会,也不光是梅儿一人的错。全因叶氏知道真相却不解释。
还有这丫头,既然说过不会回侯府,如今来侯府是为了什么?”
叶氏护着苏晚,赶紧开口道:“晚晚来侯府不过是为了看我,更何况如果不是晚晚来了,侯爷这会儿还高热不退。
娘又何必咄咄逼人。”
苏老夫人刚要说话,一身戎装的苏熠阳从外面走了过来。
一进门,他便挨个跟苏老夫人、苏侯爷和叶氏见礼。
最后,他目光柔和的看向苏晚,“晚晚,你和娘亲前日归来的时候,大哥正在西山大营换防,没去接你和娘亲,是大哥的不称职。”
苏晚对苏熠阳甜甜一笑,“大哥,没关系,有五哥保护我和娘,我们很安全的。”
苏熠阳听到这话,这才想起来并没有看到苏泽的人,不由得问道:“你五哥呢,怎么不见人。”
苏晚:……
额,她能跟大哥说,五哥手头紧张,所以跟卫可沁约好,一大早就去赚银子去了吗?
“熠阳,小五那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出去了这么久,现在回到京城,还不跟着他那些狐朋狗友野去了。”叶氏先开口对苏熠阳解释道。
苏熠阳倒是也没说什么。
他们家兄弟五个,老二跟他一样在军中历练,老三是上一届的状元,如今已经是最年轻的翰林院侍读,老四不爱官场束缚,却最爱金银之物,手底下的生意也做得有声有色。
唯有小五,从小便认认真真的做纨绔,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他不惹事,做哥哥们的,已经能保他一辈子平安富贵。
所以,苏熠阳对苏泽一回京城就去找狐朋狗友去了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意见。
苏熠阳跟娘亲和妹妹说完话之后,这才转向了苏老夫人,恭敬的说道:“祖母,宋姨一事,是我父亲做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