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没去管江氏,回到院子里以后,又给小婉儿做了一会儿训练,然后就带着小婉儿玩儿。
彭斌这时候去山上的药地里面巡视了回来,对苏晚说道:“弟妹,我已经跟长工都说好了,以后山上没活儿的时候,也两个人一个组,每天上午、下午、上半夜和下半夜各去山上巡视两次。
绝对不会让杨寡妇刨水沟淹药苗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苏晚笑着对彭斌说道:“谢谢你,彭二哥,你想得很周到。”
其实巡视这件事情,早就已经做了。
顾家村的风气虽然好,但现在他们家的产业毕竟做得大,不患寡而患不均。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村里大部分人都还穷着,唯独他们家富起来了,难免会有人心生嫉妒,嫉妒的人会不会像杨寡妇一样去搞破坏,那就不好说了。
冬天里,又临近年关,家里都没有什么事情做,苏晚每天陪小婉儿,顾远白天大多数时候照旧在书房里面看书。
顾小晴给小景儿和小婉儿的新衣裳做好了,两个孩子的衣裳都是大红的底色,只不过小婉儿的衣裳是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小景儿衣裳上的花样子则是圆润的福字纹。
两个孩子穿上新衣裳,高兴得小脸儿都笑成了包子样。
跑在院子里也格外的亮眼。
小婉儿这些日子的情况简直突飞猛进,不仅一句话能说好几个字了,也不再一个人闷着脑袋练功看蚂蚁了,经常都会跟着小景儿和安安还有小兰、小雨他们一起跑跳、玩儿。
“还是晚丫福气好,小婉儿跟着你和老四以后,可比以前在我们身边好多了,现在不仅会跟哥哥、小叔叔玩儿了,还会说话了。”
苏晚再一次听到江氏酸溜溜的声音,抬头看向江氏的目光有些冷。
苏晚自从进了顾家门之后,虽然对外人冷脸凶恶,但是对家里人,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江氏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眼神这么冷的模样。
当即心里打了个颤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晚丫,三嫂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你把小婉儿养得这么好。”
“小婉儿现在是我的孩子,用不着三嫂在我这儿客气。”苏晚声音冷冷的说道。
江氏脸色更加尴尬的笑了一笑,赶紧回屋了。
她走了之后,坐在苏晚身边做针线活的万氏就啐了一口,“呸!把小婉儿过继给你们了,又想来装慈母了,什么好事儿都想占,想得可真美!”
坐在堂屋另一边烤火的陈氏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当时就给顾老汉儿使了使眼色。
晚上的时候。
顾老汉儿上了床,陈氏就在他耳边说道:“老头子,我看之前老三说的分家那事儿,咱们可以好好考虑考虑了。
当初是我看走了眼,老三媳妇儿不是个安分的,继续这么一起过,这个家迟早给她搅得不成样子。
倒不如分出去,他自己一家人单独过,她再怎么作妖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顾老汉沉默着没说话,但陈氏却听见他极其轻微的叹息了一声。
古话说的,父母在,不分家。
他们家现在日子刚好过一点儿,就急吼吼的要分家,外面的人不知道怎么看他们一家人呢!
顾老汉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坐了起来,从床头上摸了烟杆含在嘴里,没点燃,只含着说道:“眼下看着就要过年了,就算这家真要分,也好歹等过了年再说。”
陈氏就说道:“过了年,这事儿可不能再拖了,要不出了正月,老四和晚丫就要上京城去了。”
“我晓得。”顾老汉儿应了一声,才拿手肘碰了碰翻身朝向了里面的陈氏,“诶,老婆子,老四就要上京城去了。
你说那件事情咱们要不要告诉他?”
陈氏听到这话,麻利的转过身来,狠狠的瞪了顾老汉儿一眼,“告诉他什么?你想告诉他什么?告诉他,他不是我们亲生的儿子,是别人把他送给我们养的?
我不管,他就是我陈秀娘的亲儿子,他在乡里玩泥巴的时候是我陈秀娘的儿子,去了京城,做了大官做了宰辅那也是我陈秀娘的儿子!”
说起这个,坚强如陈氏,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顾老汉儿有些无奈的说道:“你看你,平时你不是最不见得老三媳妇儿哭吗?怎么现在说起老四的事儿,你自己还哭了。
我不就是白问问你,又不是真有人来抢你儿子了。”
陈氏擦干净了眼泪,“当年咱们老四刚生下来就没了,要不是刚好遇到那夫人被追杀把阿远给了我们,我……
现在老五跟着老和尚走了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过,眼看着老四又要走,我这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七上八下的。
就不能说这事儿,一说起这事儿,我就难受。”
顾老汉拿着没有点燃的烟杆子吧唧了两口,这才躺下轻轻的拍了拍陈氏的背,安慰道:“当年那妇人虽说是京城人氏,但一走这么多年也没回来找过老四,想必她就算还在人世,也已经忘了还有老四这么一个儿子了。
不会有人来跟你抢儿子的,你放心吧。
老五那事儿也不用操心,老和尚只是带他回寺里去学武功,又没有说要他跟家里断绝关系,不认爹娘,说不定过几天他就回来过年了呢?”
顾老汉儿本来只是看老妻伤心,随口胡诌着安慰陈氏的,谁知道一语成谶,临近过年的时候,顾五牛还真的从寺里回来了。
不过那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第二天早上,苏晚起床的时候,小婉儿还没睡醒。
小婉儿之前跟大多数的自闭症的孩子一样,有睡眠障碍,但这段时间,苏晚加强了她的运动时间,又给她吃了益生菌调理肠道菌群之后,她的睡眠已经明显的改善了。
这段时间,顾远不仅趁着读书的空隙帮着苏晚一起给苏泽打了一辆马车,还专门给苏晚打了一台梳妆台。
苏晚前世从小到大都是在实验室里长大的,就从来没有留过长发。
到了这里之后,原身倒是留了一头长发,只可惜苏晚并不会打理,她甚至还觉得长发十分的麻烦。
所以之前她都是随便拿跟筷子把头发挽起来,要不是古人信奉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她都想直接把头发给剪了。
但是今天,她打算好好的挽个头发,就算是为了纪念小嫩草给她打这个梳妆台。
可是她以往看着三个嫂子和顾妍梳头发的时候,格外听话,任由她们随意摆弄的头发,到了她的手里却是各个叛逆,她怎么都把他们挽不到一堆儿去。
就在她气急败坏的想要放弃的时候,顾远眉眼带笑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顾远弯腰,俊美如玉的脸贴在她的耳边,修长如玉的手指扶着她的脑袋,深邃的眸看着镜中的她。
那双平时拿笔杆子的手,这时候却比她的一双爪子要灵巧得多,她的青丝在他的手下,很快就挽成了标准的单螺髻。
他取了之前他送给苏晚的簪子帮她把发髻固定好,凑到她的耳边,少年音低沉而磁性的说道:“以后晚晚若是不会挽发,为夫可以日日为晚晚梳头。”
苏晚呼吸不自觉的滞了一下,耳根子处爬上了红霞,小嫩草,越来越会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