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何员外家的公子被人打了啊?”
苏晚坐在范学儒的马车里,范学儒跟着车夫一起坐在外面车辕上,听到车厢里传来苏晚疑惑的声音,朗声说道:“可不是嘛!
要说这何鑫啊,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今天早上出门去县学的时候,才被人套着麻袋狠狠的揍了一顿,大夫都已经说了,要是不好好养着,一个月都别想下床。
可就半个时辰之前,他就躺在家里的床上,都被人又翻到家里去揍了一顿,那凶手还在他身上留下了一把小刀,可这何府的护院儿却是一个没看见凶手是什么模样。”
若是换成别人,范学儒定然是要摆着县太爷的架子,不会跟人说这么多话,扯这些闲篇儿的。
可对方是苏晚,他不自觉的话就多了起来。
其实何家就算是县城的首富,可何鑫被打了这种小事就算是报官也自有手下的捕快去抓捕凶手,轮不到他一个县太爷去管。
只是说来也巧,他今天跟段院长商量了赈灾的事情之后,送了段院长回县学。
从县学出来准备回衙门的时候路过何府所在的街道,又碰见何员外急急忙忙的要亲自出去请大夫。
何员外看到他,自然的就想到了当初治疗瘟疫的那位大夫,所以也就求了他帮忙。
他从今天在县学看到的何长宇对顾远的态度,也知道何鑫跟顾远不睦。
而且想到这次赈灾,他动员县城里有钱的乡绅捐钱捐粮赈灾,何员外作为县城首富却是多番推脱,一毛不拔,他心里也不痛快得很,可这次何员外居然肯大出血!
这种好事,不用何员外说,他第一个也想到了苏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何况那小丫头那么爱钱!
果然,他一说出何员外承诺了诊金五百两,这钻进了钱眼儿里的丫头当场就点头答应了。
苏晚跟着范大人到何府的时候,下人正送一群大夫出来。
那些大夫有些自己背着药箱,有些是药童在背着药箱,但都无一例外的,一边往外走的时候就在一边叹息着丫头,还一边在议论着。
“何公子这伤恐怕是没得治了!”
“还治什么啊?内伤都不说,手骨和脚骨可不只是断了,那是被生生掰碎了的。”
“要我说啊,这些都不算什么,关键是何公子的那什么,刀子直接扎了进去,那可不废了吗?”
“依我看那,说那些都是白搭,何公子都出得气多,进的气少了,身上又那么多内伤外伤,就是大罗金仙来了都难救……”
……
苏晚跟他们擦身而过,不由得挑了挑眉,她当时虽然让何鑫以后都只能当一个残废公公了,但可是留了何鑫一条命的。
现在何鑫连命都快没了,看来是她走了之后,又有人捡了她的漏啊!
苏晚跟着范大人刚刚走进何府的垂花门,一脸焦急的何员外就迎了上来,他连给范大人行礼都来不及了,目光打量在苏晚的身上,又看看范大人。
脸上期待的神色立即就变成了隐隐的愤怒,只是你碍于范大人的身份,不好发作,只咬了咬牙,尽量语气平静的说道:“范大人,您身为父母官,就算不愿意帮我儿,我儿命在旦夕,你也不用如此戏耍于我!”
范学儒倒是也不恼,抬手掸了掸自己的宽袖,说道:“何员外,本官可没时间戏耍你,这位苏大夫就是当初本官请回衙门里治疗瘟疫的大夫。
你愿意信便信,不愿意信,我们便走就是了。”
“苏大夫,请。”范学儒说着,朝着何府的大门外对苏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晚也十分配合他的演出,抬脚就往外面走。
何员外瞧不上医女,庆国的医女都只是大夫的助手,端茶递水或者晒药抓药什么的,真正看病的是不行的。
但范大人既然都这么说了……
何员外一咬牙,赶紧追了上去。
他先是朝范学儒施了一礼道:“范大人,是草民愚昧,您见谅。”
接着,一张有点虚胖的脸上又堆满了笑容的看向了苏晚,“苏大夫,不好意思,刚才我是因为我儿的病情严重,心里着急,这才怠慢了您。
您别往心里去。”
苏晚冷着一张小脸儿,目光淡淡的看着何员外,“那你儿子的伤还要我看吗?”
“要的要的!”何员外连连点头。
苏晚伸出了一根有着茧子的纤细手指,“保住你儿子的命,一千两,其他的一概不论!”
何员外踉跄了一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刚……刚才范大人说的不是五百两吗?而且我儿子得的不是瘟疫……”
“爱治不治!”苏晚一双小手抱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朝何府外面走。
何员外一下子就急了,赶紧道:“治,治,治!一千两就一千两!”
苏晚转身跟着何员外回了何鑫的院子,一回生二回熟的地方,苏晚一点儿都没着急,跟着脚步匆忙的何员外身后慢悠悠的走着。
屋子里,何鑫早已经没立即嚎了,就连呼吸都已经微弱了,。
苏晚简单的给他检查了一下,然后从空间里转移了一颗实验室的特效药出来喂进何鑫的嘴巴里,先把他的命给吊着,这才开始医治。
果然在她走后,又有人进来捡漏揍了何鑫一顿,而且那人专门揍的何鑫柔软的腹部,把何鑫的脾脏揍破了,导致了内部大出血。
这种情况下,苏晚也就顾不得条件是不是适合手术了。
因为不手术,这人就死定了,她的一千两银子就跑了。
她直接吩咐道:“给我拿蜡烛来,越多越好,全都点亮了放在屋子里。”
何员外家自然是不缺蜡烛的,很快,整间屋子里都点满了蜡烛。
苏晚冷着脸说道:“出去。”
何员外被她身上强势的气场所震慑,立即配合着驱赶那些下人,“出去,你们都滚出去!”
等下人都出去了,苏晚冷睨了何员外一眼,淡淡说道:“你也出去!”
何员外看了一眼他那躺在床上的儿子,刚才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但是现在就算他不懂医,他也能听出来,他儿子吃了这苏大夫给的药以后,呼吸比方才平稳了一些。
所以,他虽然不放心,也忍着气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