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驰吗?
刚才那道身影,陆海棠是那样的确定,一定是顾驰。
陆海棠这一刻,她的步伐是情不自禁地追上那个身影,不管不顾。
她完全没有顾虑此刻是深夜,有可能遇到危险。
她就这样追上去。
一路追到巷口时,里头漆黑一片,陆海棠已经完全看不见。
紧蹙着眉头,她的步伐在这个时候微微有所犹豫了。
尤其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铃声正好响起。
是堂哥陆航的电话。
“喂。”
电话里,陆航像是说了问候以及见面的话。
这一刻,陆海棠没有拒绝,“不用,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确定不用我来接你?”电话里,陆航还是有些担心她。
“一来一去,耽误时间,我很快就到,到了给你电话。”
她没想到陆航这么快又要出国了。
毕竟,之前听说陆家的一切,爷爷是有意向让陆航来接班的。
就算陆航跟陆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从出生开始就被陆家收养,而且,陆家的人,尤其是陆爷爷对陆航是非常的宠爱疼惜。
但是,陆航的志向不在陆家继承人之上。
他从小就向往自由,心地善良,总是会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因此,陆航凭自己的努力成了一名无国界的医生,帮了身边不少人。
陆海棠一直认为如果陆家交给陆航来管理的话,整个家族都会受益匪浅。
可她才离开了一段时间,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此时此刻,陆海棠来不及思索,打了一辆车,便去赴约了。
刚才的身影,的确是顾驰。
顾驰眉头紧锁,微微有些不敢置信,这么晚了,陆海棠竟然一个人打车出去。
她当真一点儿安全意识都没有。
因为不放心,顾驰也开车悄悄跟上。
有时候,陆海棠对人的过分信任,这让顾驰很是担心。
比如这么晚了,无论是什么事,她都应该要明确的拒绝。
可是,她没有,反而好像比谁都积极赴约。
尤其,陆海棠到了约定的地点,是他名下的酒吧时,顾驰眸底的怒气不知不觉中点燃。
而陆海棠见的人,竟然是陆航,这让顾驰眼底的火焰更加强盛。
他调查过,陆航跟陆家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他是被领养的。
之前陆海彬还提起过,陆航很喜欢陆海棠,从小就很喜欢,是青梅竹马的感情。
这会亲眼见到他们两人私下见面,顾驰心底不痛快极了。
只是,他刚想迈开步伐追上去,肩膀上多了一个沉甸甸的力道。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没出息的家伙。”
顾驰一回头,顾昕就站在他身后。
他现在不是在意城吗?
怎么就……来这里了。
顾昕对视上顾驰这般惊愕的神色:
“厉辰越担心你,让我来看着你,你这种没出息的家伙,有什么好看的。”
言辞里,他好像对顾驰失望至极。
顾驰极力在收敛自己的情绪。
他心知肚明,的确是不应该的。
“我只是在担心她而已。”顾驰叹了口气。
“我不要听你解释这些,你要是真放不下她,没有人勉强你,妈那边我也会替你竭尽所能的搞定,只是……”
顾昕可以肯定,顾驰搞不定陆海棠。
正因为顾驰也知道这个理,他才会选择放弃。
“明早,我就同你回意城。”
“想清楚了?”顾昕反问,“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儿,算了吧,厉辰越那边,我一个人就可以。”
而且,厉辰越也是放心不下顾驰,才让他追来的。
顾驰沉默了几秒。
他不想欺骗顾昕。
毕竟,很多事情,从小到大,他都是瞒不过顾昕的。
“就算很艰难,我也会
努力。”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目光落向陆海棠与陆航两人的包厢。
顾昕也顺着他的视线往上望去:
“放心吧,陆海棠虽然对你心狠,但她也不是随便被人欺负,且轻浮的女人,陆航这个人也很正派,不会对她怎样的。”
听闻,顾驰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是不是很纳闷,我怎么全部都知道?”
顾昕瞄了他一眼:“说真的,你的事情,大.大小小,哪件事,我是不知道的。”
“你说说看,我和陆海棠真的结束了吗?”
或者说,他到时候有可能又厚颜无耻,没有自尊的回头来找陆海棠?
顾昕听闻,连连摆手:
“这个你得问问自己,也许,这次你们去意城旅行的意义,是她离开你;顺便,让你明白,无论你多么努力,陆海棠的心是捂不热的。”
“可是……”顾驰有点儿犹豫,满面的冷岑和愁容。
他的视线由始至终落在陆海棠包厢门上。
“当然,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但你得自己想清楚,继续陷入痛苦的深渊里,这是你想要的感情吗?”
至少在顾昕看来,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付出。
它
必须是两个人的相爱相守,才能称作是感情。
顾驰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明白自己在陆海棠的问题上,总是在拖泥带水的,无法结束。
并不是不能结束,而是他一直在牵扯不清,不想结束而已。
顾昕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给足勇气:“有时候咬咬牙关,事情就过去了。”
“但有时候,你越是放不下,对你,对她,都不会是好事。”
在顾昕看来,陆海棠能这么晚一个人出来赴约,甚至看上去好像状态也不错。
她离开顾驰,当真可以过得很好。
顾驰没有回答,他的步伐不由自主迈开了。
朝二楼的方向走去,那是陆海棠与陆航两人包厢的位置。
顾昕没有阻止,他在顾驰面前,一向说到做到。
不管顾驰决定如何,都会支持他。
只是……
顾昕脸色变得很沉重,他们家弟弟,脑子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开窍,总是那样死心眼。
只怕就算分开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陆海棠。
顾驰站在包厢门口,微微抬手,想敲门而入。
可抬起的手却捶在半空中,似乎怎么也敲不下去。
他就在门口维持着这个举动许久,直到包厢门忽然间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