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湶在一众议论的人群之中,显得格外安静,脸色阴沉至极。
他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恼怒地低声道:“江家竟敢如此猖狂,嚣张跋扈,本皇子分明已经警告过那江振鹏,为何他还敢资助如此多的真金白银,交给夏原?”
“难道说,他们当真不怕本皇子对他们痛下杀手!”
“还是说,在他们的眼里,本皇子的能力,不如夏原?当真该死!”
不仅给了夏原银子,甚至,还给出五倍之多。夏原要的,是一百万两白银,足以填上两千万两白银的窟窿,现如今,江家却资助了足足五百万两!
混蛋,真是一群找死的混蛋!
夏明湶气得几乎想当场破口大骂,若非奉皇在上,他早已忍无可忍了。
本来认为,夏原再不来,或者来了之后,让父皇看到他没带银子……
我就能借此机会,煽风点火,拿出这小子昨天在朝廷上的原话,让他从太子的位置上滚蛋。谁知,这小子竟然将足足五百万白银放到朝廷上来!
远远超出奉皇的预期!
果然,父皇的脸色,摆明了是满脸的喜悦。
这一幕,快将夏明湶气得吐血了!
而夏明熙,亦是愤怒地握紧双拳,瞪大双目。
几乎要将嘴唇给咬破了!
他的牙齿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心中愤恨难言道:“这个夏原,总能给我惊喜!”
“九弟啊九弟,你究竟使用了怎样的法子,从那江家人的嘴里,扣出这么多钱财来!
”
“混蛋……本以为,你必然从太子之位上滚蛋,我的竞争压力要减少几分。谁知,你反而拿出这么多的银子来,你可真是该死啊!”
奉皇没有理会周围的群臣们,愈发吃惊地望着夏原,很是难以置信。
他心里,对江家也有几分愧疚。
欠下足足两亿白银,还不上。
或者说,根本没打算还。
毕竟奉国一年的税收,也才一千多万,如果要填江家人的窟窿,那就太扯淡了。
难道说,每年的税收,都纹丝不动地送到江家?
那么,江家必然对他心存芥蒂,十分不满才对。
现如今,他的儿子夏原,前去借钱,即便夏原是江雨柔的丈夫,你们江家也不该说借就借才是,毕竟江家敌视朕,爱屋及乌,反之亦然……
你却借来足足五倍!
而且,江家的情况,奉皇是知根知底的,一千五百万两,是他们的所有积蓄了。
这直接将三分之一的积蓄掏出来给夏原,实在是让人觉得在做梦!
奉皇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忙问道:“原儿,你到底是如何借到的?”
“不仅如此,你刚才所言,让朕甚是错愕,他们还说,朕要的话,他们就卖出家中资产?”
夏原知道奉皇必然是如此的态度,所以并不意外,笑着说道:“儿臣……儿臣不好说啊!”
“江家有难言之隐!”
奉皇愈发古怪,见夏原卖关子,急切地问道:“你就快快说来吧!”
“你再
不说,朕这心里啊,那就跟百爪挠心一般,实在是又疼又痒!”
夏原无奈一笑,低着头道:“那……儿臣就说了!”
“雨柔自从跟了儿臣之后,二哥和三哥二人,不知为何,屡屡对江家出手,似乎不希望江家能成长起来,庇护在庙堂之上的儿臣!”
“除此之外,昨日儿臣前往江家借钱,也并非一开始就如此顺利。他们死咬住牙齿,就是不肯松口,别说五百万,原本准备连一百万也不想掏的。”
“也就是儿臣的妻子,太子妃跪在江振鹏的面前磕头,江振鹏于心不忍,说出实情。原来是儿臣的二哥昨日派人去见江家人,出言威胁,敢借钱给父皇您,就灭江家满门!”
“在儿臣的劝说下,他们愿意相信儿臣,相信父皇会庇护他们的生命,故而才松口,为了表达忠心,更是拿出五百万银子来,支持父皇的战事!”
一番话说下来,听得满朝文武,无不变色!
所有人都震惊地望着夏明湶,只觉得夏明湶的胆子,愈发大了!
而夏明湶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跟奉皇的眼神对视时,急忙撇过头去。
他焦急万分地冲出队列,对夏原瞪眼道:“九弟,你是在诬陷我!父皇要跟楚国开战,此时此刻,谁敢不拿出银子来?谁敢阻拦?”
“我若是去阻拦你拿到银子,岂不是在阻拦父皇?违抗皇命?”
“便是给我天大的狗胆,我也决然不敢的!你,你满嘴胡言乱语,
你疯了你!”
是,我是派人过去,警告江家人。
但这都是没证据的!
只要我死咬住不承认,你就不可能诬陷成功!
这个该死的混蛋,竟当着父皇的面,将他们兄弟之间的那点权谋诡计说出来。
无耻,实乃无耻啊!
夏原也瞪了眼夏明湶,冷哼一声道:“你还敢说,是我疯了?二哥,你这话脱口而出,难道不怕牙齿咬了舌头?看你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就知道此事是真是假了!”
夏明湶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跪倒在地哭道:“冤枉,实在是冤枉啊!”
“父皇,九弟分明是想报复儿臣,打击儿臣,这一切根本无从谈起啊!是他编造出来的!”
奉皇面无表情地盯着夏明湶。
对于夏明湶,作为父亲,奉皇自然最了解不过!
放在平日里,他确实没胆子如此行事。
可太子要从夏明湶的手里夺走兵权,尤其是抢夺那四万黑虎骑兵。
如此一来,他就必然敢不择手段!
莫要说将江家灭门,就是再一次对夏原痛下杀手,也不无不可能。
他沉默着不说话。
夏原也不可能抱着把夏明湶当场置于死地的想法,不太现实。
于是,见奉皇不开口,立刻说道:“钱虽然到手,但父皇……江家不是无缘无故借钱的!”
闻言,奉皇眉头微皱道:“你且说来!”
夏原瞥了眼夏明湶,立刻说道:“一共,有好几个条件,请父皇斟酌!”
“这
其一呢,江家固然愿意出钱出力,但江家希望父皇履行往日之职责!希望父皇出手,庇护江家人的性命、生意,希望父皇盯着夏明湶以及夏明熙二人,他们害怕灭门之祸!”
奉皇毫不犹豫地说道:“江家在国难当头之际,不计前嫌地帮助朕,朕自然要答应他们!”
毕竟,奉皇心里,确实有几分愧疚。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为君者,要不择手段,要有帝王术。
但他毕竟也是人,而且欠江家的人情、真金白银,实在太多。
江家却一直没有跟他计较,反而默默地在洛阳城里生活,奉皇岂能不答应这第一个条件?
他沉默了片刻,眯着眼睛道:“不论是皇子也罢,朝中命官也好……”
“朕要保江家无恙!”
“谁敢对江家下死手,那便是视为谋反,朕必定将其满门抄斩!”
朝廷命官们,吓得瑟瑟发抖,忙跪地不起,纷纷磕头。
“遵命,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等万万不敢对江家出手!”
夏明湶的拳头,几乎要捏碎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将七魂六魄,都气出体内,颤声道:“你当真是把事情做绝了……”
当然,江家人怎敢让夏原带这种话?
皇权的威严,可是不容挑衅的。
但夏原答应要庇护江家,只能暂时用出此法,以奉皇的威严,震慑文武百官。
尤其是震慑夏明湶、夏明熙二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