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明熙神情剧变,夏原笑眯眯道:“诶,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我的三哥啊,我对你的那些事情,可谓是知根知底,要不,我就在这金銮殿上,说出关于你跟丞相之间的一切?你的眉来眼去也好,你的金银也罢,我可是一清二楚!”
夏原越说,脸上的笑容,就越是古怪、玩味。
夏明熙闻言,几乎要气炸了,咬牙切齿道:“九弟,真有你的!”
一时之间,夏明熙竟找不到丝毫的办法,能对抗夏原的威胁。
他愤怒地瞪了眼夏原,低着头不敢跟奉皇对视,强忍愤怒道:“儿臣多年以来,从未拿过国库的一毫一厘,儿臣又要养诸多家仆……”
“但,但楚奉之间的战事,的确不容忽视,儿臣决定,捐赠五万两银子!”
夏原本来是得意洋洋的,认为自己身为九弟,拿出三十万两。
那夏明熙再无耻,也得拿出六十万两才行。
结果,这厮竟只拿五万两来糊弄奉皇?
可恨,当真可恨至极!
夏原愤怒地低声道:“你将几百万两白银,抬到温渊的府邸门外时,你可是没有丝毫的舍不得!为收拢人心,买通权贵,你不惜花费重金,现如今,奉国大难临头,你却拿五万两
?”
“夏明熙,你这个混账东西,你简直该死啊!”
温渊见夏原似乎想要说出实情,一把抓住夏原的胳膊,摇头道:“太子爷,切勿多言。”
夏原眉头紧皱,能够从温渊的眼里看到一丝深意,皱眉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个万年老王八,心里又生出多少鬼点子?
不管了!
就听他的,毕竟人家经验老道,比我这个年轻的愣头青,可谓是老辣百倍。
夏明湶扯了扯嘴角,毕恭毕敬地跪倒在地道:“多年以来,孩儿身为二皇子,为父皇尽心尽力,从未拿过国库的税收,老老实实用父皇给的俸禄维持日常花销。”
“孩儿细细算来,家里的真金白银,加起来应当有二十万两左右。孩儿也决定了,卖掉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把这二十万两,全部交给父皇!”
奉皇眼睛一亮,嗯了一声道:“你还算有心了,为国为民也!”
其余的皇子们,见二皇子和三皇子纷纷出言表态,他们也都个个眼珠乱转,跪倒在地。
“我家中并无多少钱财,每年的俸禄,比三哥和二哥少了无数倍,可楚国百万雄师在锦州虎视眈眈,我愿意拿出十三万两白银!”
“我拿得出十七万两!这是我的所有积蓄,
父皇在上,孩儿誓死效忠父皇!”
“既然诸位皇兄都如此慷慨,我也拿五万两,这是我的所有积蓄!”
这些皇子们,在夏原嘴角抽搐的注视中,故意先提出一个比较小的数字。
继而又在奉皇的面前演戏,演出一副为国为民的大爱之色,掏出更多的银子来。
而半个时辰后,他们竟硬生生地凑出四百万两!
而国库,还有一百万两,立马就要完成两千万两白银的目标。
只有一百万两的差额了!
奉皇见还剩一百万的差额,托住自己的下巴,故意说道:“虽说一千九百万两,也足以支撑朕跟楚国开战,但少了这一百万,朕心里终究还是不踏实。”
“区区一百万两而已,对于各位大人们而言,从牙缝里扣一扣,还是有的吧?”
说罢,奉皇目光如电,扫视群臣。
朝廷命官们,显得尴尬无比,身躯也随之石化。
每一个人,都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焦躁万分。
看来,奉皇压根不相信,他们掏出了全部的银子来。
大部分朝廷命官,背后都有门阀地主支持。
这些地主联合起来的团体,谓之世家。
一个个世家在奉国遍地开花,维持着皇权的稳定运转。
可以说,就
连皇帝,都没有世家赚得多。
毕竟,这些世家们,可以进行合理避税,每年从百姓们身上收的税,怕是上百万人,还不及他们一个世家。更何况,能来到洛阳城扎根的世家,又是何等的豪气?
区区一百万,对于所有朝廷命官背后的世家而言,都不值一提。
可……一百万分批次拿出来,倒是无妨。
一口气全部取出,世家也会出现资金链断缺的隐患。
故而,大家犹犹豫豫,无人出声。
奉皇摆明了是想从他们的身上压出更多的油水来,见无人说话,奉皇面无表情道:“平日里,你们伸手也就罢了,现在该让你们出力的时候,却一个个闭口不言。”
“朕,若非心慈手软,早已对尔等大开杀戒!”
温渊低着头道:“上位,便是世家门阀,地主权贵,一百万也要伤及根本。”
“更何况,让朝廷命官中的任何一人,命令身后的地主们拿出一百万……恐怕,他们一夜之间,就会被这些地主舍弃。”
见温渊再次帮他们出头,朝廷命官们,这才敢开口。
“陛下,丞相所言极是,我等不是不想拿,而是不敢啊!”
“那些地主,可不是好招惹的,平日里和和气气,谁知道他们会搞
出多少幺蛾子来?”
“老臣愿为上位效力,可地主们就连粮食,也不愿多分给百姓一粒,更何谈,让他们掏出白花花的银子来……”
其实,根本没有这许多复杂的弯弯绕绕。
朝廷命官们,只是不想跟身后支持他们的利益集团闹僵罢了。
一百万,还是拿得出来的。
不乐意出这个钱罢了。
奉皇冷哼一声,看向温渊道:“温渊,你有办法么?”
温渊喜笑颜开道:“小意思,上位,您能以您的名义,向各位朝廷命官背后的地主们借钱嘛!”
朝廷命官们,震惊地瞪大双目。
“这,这实乃荒谬也……”
“可不是么?让我等借给陛下?陛下可是天子,天子说不还,我等难道还敢逼债?”
“我,我反正不敢借给陛下……”
当然,这些议论的声音,都十分小。
谁也不敢真的高声扬言说不借。
楚国和奉国之间的战事,在他们看来,奉国几乎必败。
败亡之后,他们再带着大量钱财,投奔楚国便是,留在洛阳继续为楚皇效力,未尝不可。
可若是把钱借到奉皇的手里,奉皇还不还,先不谈,把仗打赢都玄乎……
一眼看去,没有谁主动挺身而出,纷纷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