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皇将满朝文武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冷笑,眯着眼睛说道:“利益集团们,朕倒也略有耳闻,略知一二。既然太子提出此事,不如就将整治他们一事,全权交给你,如何?”
夏原笑得合不拢嘴,紧接着收敛起玩味之情,认真地鞠躬道:“儿臣听令!”
见夏原接旨,奉皇立刻看向温渊,面无表情道:“温渊出列!”
温渊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大喝道:“温渊听旨!”
奉皇的目光又在满朝文武身上来回扫视,冷哼一声,眼里略带杀机地说道:“温渊,在朕心里,你是最效忠朕,最值得朕无条件信任之人。”
“既然太子如今要整治朝廷命官,以及他们身后的利益集团,朕也交付你之大权!一来,你可配合太子,有先斩后奏之权,二来,皇宫之内的羽林卫,任由你驱使!”
“朕倒要看看,这金銮殿之上的文武百官们,谁贪得最多,谁吃得满嘴流油!”
温渊跪倒在地,磕头道:“老臣遵命!”
“老臣必将不择手段,不惜代价,以雷霆之力,揪出藏在暗中的一切污秽!”
奉皇点点头。
今日庙堂之上的事,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那温渊显然跟太子站队,从此以后,要帮助太子,并且为太子效力。
他既然决定帮助太子,说不定,已经谋划好要让太子登上皇位。
既然如此,那就给此二人多多相处,多多磨合的机会。
让他们干一票大的,进行利益绑定。
此二
人并肩对付朝廷命官,就成为了朝廷命官的公敌。
既能够让他们成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也能让他们更加同心协力。
至于夏原……
奉皇心思流转,又将目光落在夏原的身上,心里生出浓浓的期待。
太子表现出的惊世奇才,已让朕都感到难以追赶。
就让朕,看看你的雄才伟略!
看看,让你放开手脚,你能干出一番怎样的事业来。
太子啊,如今朕已将最信任的心腹,交至你手,你可莫要让朕失望啊!
奉皇深吸一口气,对夏原眉头紧蹙道:“太子,锦州时时刻刻,都有打起来的风险。既然你决定整治朝廷命官,以及他们身后的利益集团,你打算何时出手?”
“又何时将真金白银,交到朕的面前来?”
话音刚落。
夏原毫不犹豫地挺胸抬头道:“七日之内,儿臣定给父皇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所有朝廷命官随之变了表情,一阵阴晴不定。
而温渊也忍不住感到错愕万分,震惊无比道:“太子,区区七日,你能做些甚?不说别的,光说锦州战役以来,那些个四处流通的账本,七日也是整理不过来的!”
“七日远远不够,我看,七十天都费劲啊!”
夏原却自信满满,信心百倍地昂首道:“老温,我说七日足矣,你便不用担心。用寻常的手段,想要查出某些人屁股底下的屎尿,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们只能用一点非常手段,以雷霆之力,打他们
一个措手不及!”
说着,夏原玩味地扫视了一番朝廷命官。
那自信的眼神,看得一众心里有鬼的朝廷命官们,汗水浸透了衣物。
心中叫骂不止。
“这个该死的太子,竟将主意打到我等的身上来!”
“可恨,若是我身居高位,非得弹劾他不可!”
“我恨不能嚼碎他的骨头!”
当然,他们也就只敢在心里暗骂而已,当着奉皇的面辱骂太子,那莫不是找死?
温渊眉头紧蹙,显然还是不太相信夏原能在短短七日之内,算清所有的账本。
但,既然夏原一副信心十足之色,那便听信他一回倒也并无不可!
温渊立刻点头道:“好,太子,老臣定追随太子,鼎力相助!”
奉皇也露出了笑意,重新坐在龙椅之上,缓缓道:“看来太子确实信心百倍,心中已有妙计,那好,太子,你就让朕看看,你要如何在七日之内办完如此大事!”
“朕会拭目以待的!”
他又看向上百名朝廷命官,神色玩味地说道:“此外,各位若是现在就将老底交出来,朕对各位的惩罚,倒不会太过严重。若是让太子查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众文官武将,吓得汗如雨下。
急忙跪倒在地,一个个的俯首称臣。
奉皇笑眯眯地站了起来,临走之前,用充满杀意的目光再次扫视群臣,冷酷道:“各位都是跟随朕多年的老臣,朕可不希望,七天之后,你们尸首分离。”
言罢,奉皇转身
就走。
上百名朝廷命官们,跪倒在地,愣是不敢起身。
眼中,只剩下浓浓的恐惧之色。
夏明湶的身体更是颤抖个不停,一脸恐惧地来到同样惊恐万分的夏明熙附近,两人眼神对视间,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慌失措。
要知道,自从锦州战役之后,此二人就借着要安抚死伤士卒家眷一事,大量取走国库金银。若是这些金银的去处他们交代不出来,就算不掉脑袋……
父皇也会扒了他们的皮啊!
不仅如此,奉皇此次彻底被楚国惹怒,已是忍无可忍。
大战一触即发,他们的这位父皇,怕不是要使出极为残酷的手段来?
只要能拿到银子,他将斩断身前的一切麻烦!
上百名朝廷命官们,离开金銮殿之后,根本不敢说话。
直到从皇城内退去,这才各自聚集扎堆,神色慌张,议论纷纷。
“苏大人,你,你等等……苏大人,您的账本可都齐全?会不会让太子看出破绽?”
“苏大人,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你我都要掉脑袋的,你快说啊!”
“陛下若是知道实情,非得将我等的头颅挥刀砍下啊!”
苏修却全然没有在金銮殿上的那副慌张之色,反而淡定地摆手道:“尔等放心便是,我苏某人掌握国库多年,手握财政大权,精通账本一事。所有的流水,层层递减,层层递加,苏某都心知肚明。”
“哼,温渊说,给太子七十天,那还差不多,依我看来,七十天也不足
以查出破绽来!七百天,七千天,那太子也是无能为力的!”
直到苏修一阵安慰之后,朝廷命官们,这才擦去额头的冷汗。
能坐在他们这个位置上的,谁的屁股底下没点屎尿?
也就温渊是真的对钱财不感兴趣,也不结党营私,身为皇帝身边的红人,只需要维持跟皇帝之间的友好关系,钱什么的,自然花不完。
但他们不行,他们必须谋取更多的利益,以换取自己所需的利益,才能稳坐高位。
如果真让太子查出蛛丝马迹来,在场的上百名命官们,不说全部……
至少一半多的人要掉脑袋!
一群人悻悻离去。
一旦被查出来,不仅是他们要死,他们的家眷也必死无疑。
这让命官们,如何能不恐惧。
如何能不憎恨夏原。
温渊则带着夏原在皇宫之内静静行走。
而今日,夏原终于将温渊顺利带回他的卧房,两人秉烛夜谈。
一进屋,温渊就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太子爷啊太子爷,你鲁莽无知!你可知道,你都做了些甚?且不说你以一人之力,得罪满朝文武,再不说我是看在我女儿的份上,才站队于你……”
“咱们单说一件事,你可知道朝廷的账本,细细算下来……”
不等他说完,夏原打断温渊的话,玩味道:“叠放在一起,跟那余山的高度,能相提并论。”
“是也不是?”
温渊瞪大双目,不敢置信道:“你既然知晓,为何发誓要在七日之内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