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湶的脸部迅速充血。
耳根也变得通红。
忽然之间!
“噗!”
他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身躯,止不住地发颤。
乃至于需要旁人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稳。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姚化身躯亦颤抖个不停,跪倒在地道:“陛下,小民用全家性命发誓,小民方才说的每个字,都千真万确!尽管小民收了太子的钱,但,但方才句句如实!”
“否则,陛下也在吃小龙虾,为何陛下安然无恙?求陛下明鉴啊!”
夏原心中偷笑。
你二皇子不是喜欢砸钱么?
哥们得的赏赐,可比你的钱多了去了。
还好哥们机智,让随行的太监们带着大把黄金。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他咳嗽了几声,故作感慨之色,走到奉皇身边,低声道:“父皇,这姚家也算是一方权贵,身在蜀地,办了许多好事,往年的灾情中,他们频频施米布粥。”
“今年若非洪灾反复,粮食颗粒无收,又遇到山贼
抢劫,姚家自身难保不说,还将剩余的粮食分发给蜀地灾民,这才逃荒来到洛阳城。”
“依儿臣之见,他这欺君之罪,您就莫要再跟他一般见识,以彰显您的仁爱之心啊。”
奉皇的目光阴郁,一言不发。
事到如今,真相已水落石出。
那姚化逃荒来到洛阳城后,二皇子夏明湶想陷害太子,让常年跟随他的冯都等人,私下里跟姚化等人商议。紧接着,姚化组织灾民,齐聚于皇城门外闹事。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吃饱肚皮,方才违背本意,倒也情有可原。
谁知,太子更加舍得,直接拿出百两黄金,交给那姚化。
暂且不说夏明湶拿出了多少银子,但铁定没有太子拿得多,方能让他说出实情。
奉皇冷笑连连,眯着眼睛道:“既然你说出真相,朕自然不会杀你,用不着穿上那黄马褂!你等的所作所为,固然可恨,但也只是受人蛊惑,朕赦免你等!”
“此外,姚化,给朕从实说来,你们民间的小龙虾,救活了
多少灾民?”
见奉皇赦免他们,姚化大声地哭了出来,声嘶力竭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皇恩浩荡,小民感激不尽!回陛下的话,小龙虾的烹饪之法传至蜀地后,救了上千万灾民!”
“加上朝廷给的赈.灾粮,固然不是吃得很饱,但也足以活下去!”
其余的灾民们,个个痛哭流涕,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放在平日里,奉皇听到如此一个好消息,必定大喜过望。
毕竟,能救天下苍生一命,实在是大好之事。
可现在,他立刻将目光锁定夏明湶,伸手来了一耳光。
啪!
右脸被打得肿胀不堪的夏明湶,哭嚎着跪倒在地,磕头不断:“父皇饶命,父皇饶命!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儿臣日后万万不敢再行如此荒谬之事,儿臣错了……”
奉皇肺都快气炸了,一脸怒容,吼声传遍四野:“你这孽障,荒谬之辈!你九弟发现了小龙虾的烹饪之法,救蜀地百姓于水
火之中,还给出以工代赈之国策,你竟敢陷害你九弟!”
“你这逆子,逆子!”
“朕为何会生出如此的混账!草包!朕若遭到你的蒙骗,岂不是要将太子置于死地?你倒是能坐上太子之位,朕的奉国,却会失去一位爱民如子的储君!你罪该万死!”
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
天子一怒,仿佛雷霆滚滚!
吓得夏明湶几乎要心肺骤停,恐慌地摇头哭道:“父皇饶命!父皇息怒!儿臣,儿臣行此下作之法,不过是看不惯太子那日夜笙歌的萎靡之姿。”
“奉国基业,不可交给太子,儿臣是在为奉国的未来担忧啊!”
“儿臣的所作所为,固然下贱,可,可儿臣也只是忧国忧民,故而才……”
话,没说完。
奉皇一怒之下,又是一脚踹中夏明湶的肚皮,将其踹得往后不断地翻滚。
奉国人人尚武,奉皇自然如此!
一脚踹下去,直踹得夏明湶胆汁吐了满地。
但他丝毫不敢叫出声,继续跪在地上,披
头散发道:“父皇息怒!请您听儿臣一言,那小龙虾终究会被吃完,朝廷的赈.灾粮,也远远填不饱灾民的肚皮。”
“现如今,朝廷又在跟六国商人交易小龙虾,小龙虾大量贩卖至六国……”
“如此下去,灾民迟早会继续挨饿,到那时,恐怕蜀地定会形成起义军啊!太子之法,表面上看,解决了灾民的吃饭问题,从根本上来说,却是动摇我奉国之根基!”
夏原扶额嘴角抽搐,叹了口气道:“二哥,你要诬陷我,少说也要拿出些证据来。不说别的,单说那蜀地的洪灾旱涝,能持续数月之久么?”
“现在,不过是让他们暂时吃饱肚子,等庄家长出来,赈.灾粮大批送过去,怎会出现起义一事?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模样,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奉皇同样愤怒地瞪大双目,指着夏明湶怒声质问道:“怎么,夏明湶!你的意思是,朕的奉国,无力救济蜀地灾民?朕的蜀地,马上要形成起义军,来犯上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