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扶弟魔是什么

陈桂香跟徐翠苹上前赶紧把高小琴抬到陈禾床上,陈禾不满:“我刚换的床单呢,她连澡都没洗,给我睡脏了。”

陈桂香哭笑不得:“人家都晕倒了,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我去打点水来给她擦擦,你们看着她点啊!”

等陈桂香出去,徐翠苹戳戳高小琴那高耸的颧骨问陈禾:“她怎么回事?”

“听她说话应该是家里人找她要钱来的吧,难怪这么拼命要赚钱呢,地里手里一把抓,人瘦得就跟一把骨头似的了。”陈禾分析了一下刚才高小琴的话。

“不过我觉得不值得同情,这都插队不在家了,她要是不跟家里汇钱,家里还会把她怎么样吗?”

“自己屁儿流鲜血,还得给别人治痔疮,活该她晕倒。”

“就这样,还拒绝别人的帮助呢,我今天那颗糖就当是喂了狗!”

话音刚落,高小琴就从床上跳起来,怒骂陈禾:“你说清楚,谁是狗呢?”

“你是狗!你没听到吗?醒了还装晕,要不要脸?”陈禾瞪她。

高小琴要抓陈禾头发,陈禾让开,模样十分挑衅:“就这弱鸡的小身板还想打我?门都没有,来啊,你来打我啊,我站这儿让你打,我看你能不能伤我一根寒毛!”

“陈禾,难怪你没人要呢,你这牙尖嘴利的,谁会要你?”高小琴哪有力气跟陈禾硬碰硬?只能捡陈禾最讨厌的话来伤害她。

陈禾嗤笑:“我没人要你就有人要了?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瘦得跟个鬼似的,风一吹就能倒,男人一压怕是骨头都要碎了。”

高小琴气得要吐血。

正好陈桂香打水进来听到这话,放下水盆拍了陈禾屁股一下:“小姑娘家家的,说什么流氓话!”

陈禾抱臂:“妈,您只听我骂她,就没听她骂我的!”

徐翠苹插不上嘴,她总觉得陈禾好像有些幼稚,以往陈禾表现出来的都是特别理性,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觉得是个小姑娘,现在在高小琴面前,就感觉跟在她面前一样了。

徐翠苹有些不舒服,两个人的友谊刚刚好,再插一个人进来,就有些多余了。

没理会这两个小姑娘的情绪,陈桂香端着水走到高小琴面前拧了毛巾给她擦脸:“别跟阿禾计较,她没坏心的。”

高小琴接过毛巾,又开始扑簌簌地掉眼泪,陈桂香也没急,等她哭完这才问:“是家里又找你要钱了?还是你弟的事?”

话一出口,陈禾跟徐翠苹皆是一愣,两人面面相觑,陈禾问道:“妈,您怎么知道的?”

陈桂香示意陈禾别说话,看着高小琴,高小琴抽抽嗒嗒道:“我弟要结婚,说是对方要彩礼要得高,让我想想办法拿两百块钱回去,我哪里有钱拿回去啊?我要是光靠挣点工分,饿都得饿死。”

“我还能怎么办?只能想点办法赚钱呗,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婶,我都快累死了。”高小琴说着说着就又要哭。

看得陈禾一阵牙酸,这反派洗白是什么体验,总之,她觉得不太好。

冲徐翠苹使了个眼色,两人齐齐出了门喂蚊子。

“又是一个扶弟魔!”陈禾感慨,此情此景,就想搞点小酒应个景。

徐翠苹不懂,她不想喝酒,她想啃黄瓜,可惜了,这个季节黄瓜还没好,今年的菜遭了水,很多都没长起来。

“扶弟魔是什么?”

陈禾回答得简单粗暴:“就是扶弟弟的魔鬼!你看她,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为了给她弟挣彩礼,傻不傻。”

徐翠苹深以为然:“你说得可真形象,可不就像是个魔鬼嘛,人家要帮她,她倒好,跟个摄蜂子一样,逮着人就扎。”

摄蜂子是双凰村这边的方言,用被捅了马蜂窝的蜜蜂来形容人的疯狂。

陈禾直想笑,两人在外面笑闹了好一会儿,高小琴才从屋里出来,肿着个眼睛看着两人,表情不善:“你俩刚才是不是在笑我呢?”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徐翠苹瞪回去。

高小琴也瞪她,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气谁,最后还是高小琴先认输了:“幼稚!”

要不是高小琴刚才哭过,眼睁酸涩,徐翠苹这小眼睛哪里能是她的对手,她懒得跟这两人计较,两个什么都不懂的村姑。

也不知道陈桂香在屋里怎么劝高小琴的,总之,高小琴走了以后再来也只是踩两三个小时的缝纫机就回去休息了。

陈禾乐得清静,等人走了,往别墅里一钻,想喝点饮料就喝点饮料,想喝个酸奶就喝个酸奶,那储藏室里还有几瓶好酒呢,不过一个人喝没什么意思,还是算了。

说起酒,陈禾打算下次去县城的供销社里看看能不能搞到茅台,这年头茅台的指标都是分配好的,一般太偏的地方是不会放的,如果有,陈禾是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手的。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高小琴不是整宿整宿地踩缝纫机,陈禾也可以在别墅里睡了,别墅里是恒温的,外面再热,里面不开空调也很舒服。

最重要的是不用在外面用旱厕,天一热,那白胖胖的虫子就到处爬,能把人恶心死。

气温升高,山那边的修缮就简单多了,盛义在村里琢磨了好久,一边让人在山上种树,一边弄尼龙网子把山体给围起来。

只要山上植被多,植物本身就能把土抓牢,一棵不行就多种几棵,几十棵,再配上网子围好,时常检修,注意点儿是不会再出现山体滑坡的现象的。

这就又来活了,到了盛夏,不仅要种地,还得抽一批人去山上种树。

不过总算是能上山了,陈家舅舅也逐渐跟陈禾一家又有了来往,陈禾的生意又可以做了,距离上次出事,已经过了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陈三舅说起陈家村有人从山上滚下来的事还有些唏嘘。

陈禾一颗吊着的心也是落了地,自从牛婶走后,陈禾就一直害怕,担心陈四舅跟陈五舅也跟牛婶一样逃不过命运的安排,还好,陈家一点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