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司藤接住铁棍的时候,厉景川已经拿起地上的手术刀,转身冲向刀疤脸。
他的腿和胳膊因受伤而行动迟缓,却带着慑人的力量,强大的杀气让刀疤脸心中警铃大作。
想到即将到手的五百万,他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不到五分钟,巷道里哀嚎一片,沈司藤提着铁棍站在抱着腿打滚的混混中间,宛如杀神。
而厉景川的手术刀落在了刀疤脸的脖颈,只需轻轻一划,他就能去地府报道了。
刀疤脸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碎布条,被血液浸湿,黏在身上,脚下也汇聚了两大滩。
他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脸上遍布刀口,支离破碎。
打颤的双腿站立不稳,惊恐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泛着寒光的手术刀,嘴里说着告饶的话,“厉少,手下留情,我不过是拿钱办事。”
沈司藤拖着受伤的腿,慢慢的走上前,很是鄙夷的说道:“拿钱办事,就能在杀人之后不用负责吗?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
随着她的话落,铁棍狠狠的敲在刀疤脸的小腿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手术刀划破脖颈的声音,以及他刺耳的尖叫,同时传来。
看着捂着脖子倒地哀嚎的刀疤脸,沈司藤的双眸只有冷漠,犹如看一个死人。
对于一个冷血的人杀人凶手,她可生不出半点怜悯之心,只恨自己不能直接将人杀了。
厉景川着着脸色苍白,受伤的腿止不住发颤的沈司藤,双眸的血色依旧心里的恨毁天灭地。
在他准备给大疤脸补一刀的时候被沈司藤抓住了手腕。
她对他温和的笑,眼里似有万千星辰,“哥哥,别脏了自己的手。”
厉景川紧绷的手臂松软下来,一把将沈司藤搂进怀里,声音颤抖,“你是不是傻,为什么要不管不顾的冲过来?”
沈司藤扔了手里的铁棍,轻轻的环住厉景川的腰身,声音又轻又软,“因为哥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和你生死不离的话,我不是说着玩的。”
“以后不准这么冲动,你就这么冲过来,我会分心!”
厉景川之前想要拉着沈司藤一起死,可是真到了这一天,他发现自己舍不得。
他想要她活着,有说有笑有温度的活着。
沈司藤顺从的答应,“好,以后不冲动,不成为哥哥的负担。”
警笛声响起,厉景川抱着沈司藤往出走,受伤的腿仿佛灌了铅,他走得很慢,却说不出的稳。
从厉景川一高一低的脚步声中,沈司藤知道他伤得重,却没有挣扎着下来自己走。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厉景川不许,而她多挣扎一分,他就多辛苦一分
在两人走出巷道的时候,警车刚好到达,好在医院也离得近,眨眼就到。
唐彦铭在沈司藤的手机打不通之后,立马就报了警,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厉景川比沈司藤伤得重得多,胳膊和腿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后脑勺挨的那一下也很重,很可能会有脑震荡
沈司藤的腿骨错位,复位之后休养几天就能好,背上挨的那一下也是外伤,没有大碍。
等她从检查室出来,警察就找上了门,询问案情。
巷道没有摄像头,所以刀疤脸才会选择在那动手,街上的摄像头画面模糊,只能依稀看出个大概。
这个大概,能清楚的知道厉景川是被有预谋的伏击,至于具体过程,因巷道视线昏暗,就不清楚了。
沈司藤将自己知道的随意交代了一下,最后打刀疤脸的那一下,被她略过。
作为身上还有伤的受害者,以及后来才加入战局的人,警察也没询问沈司藤太多,在一旁等厉景川的检查结果。
同一个人,两次遭遇生死考验,犯罪分子实在猖狂。
被算计的还是锦城厉家的人,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抓出幕后黑手。
厉景川被推回病房,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被安排在唐彦铭的隔壁。
警察询问笔录的时候,他简单的讲述了案发经过,哪怕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也没直接点明。
查案是警察的事,确认厉景川说的和摄像头拍到的大差不离之后,警察起身说道:“厉二少,这件事我们警方一定调查清楚,鉴于你目前的危险处境,我们会安排两个同事保护你。”
厉景川微微抬起受伤的手臂,拒绝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慢走不送。”
他可没有被监视的癖好,而且谁敢保证那些保护他的人,不是要他命的人。
他只信自己!
不,现在多了一个,他还信沈司藤。
既然保护的对象不要保护,警察也不能用强硬手段实施保护,只能改变策略暗中保护。
送走了警察,沈司藤慢悠悠的走到病床前,看着头上包着染血纱布的厉景川,心疼的伸手碰了碰。
厉景川拉下沈司藤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脸上冷硬的轮廓变得柔和,“我没事,皮外伤而已,三两天就能好。”
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领口比衬衣要大,沈司藤的视线落在一道青紫上,轻声问道:“是陶敏做的吗?”
厉景川蹙眉摇头,“应该不是,她就算派了除陶光之外的人来洛城,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布这么精密的局。
一定是对洛城十分熟悉的人下的手,要是我没猜错,十有八九是顾知谨。”
他最开始也怀疑是陶敏,但陶敏的人毕竟是锦城人,想要在半天之内将她算计至此,还真没这个本事。
加上沈司藤之前遇见过顾知谨,还闹得很不愉快,他突然动手也说得过去。
听了厉景川的分析之后,沈司藤也觉得是顾知谨,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威胁她,以那家伙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不会只是嘴上说说。
她的手紧握成拳,身上戾气翻涌,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不做点什么,还真对不起我们这身伤!”
既然顾知谨找死,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厉景川对洛城的局势不是很了解,更不清楚各大公司的龌龊,听了这话之后,他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