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川不得不停止接来下的动作，忍着即将爆发的脾气回道：“知道了，伯父。”
他突然觉得住进沈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应该让沈司藤住进他的公寓，这样就没人来打扰了。
沈司藤听到老爸的声音，混沌的意识猛然清醒，身体下滑藏进被子里，尴尬得想死。
她终于知道挖坑把自己埋了是什么感觉了。
厉景川盯着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沈司藤，心里憋着笑，在沈建安上楼的时候，故意拉开被子，在她耳鬓厮磨。
沈司藤又羞又恼，还不敢大动作的将人推开，就怕被老爸发现她在厉景川的房里。
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报仇似的咬住了厉景川的耳垂，恶狠狠的说道：“不准这么欺负我。”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是在引人犯罪，更不知道自己略带哭腔的声线有多欲，让人想把她狠狠欺负。
厉景川的身体变化很明显，哪怕隔着厚厚的被子，沈司藤也感觉到了。
她立马松口，再次将自己缩进被子，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怕厉景川真把她办了，连忙加了句威胁的话，“再不老实的话，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为了以后的幸福着想，厉景川果断的翻身下床，去了浴室。
听着哗哗的水声，沈司藤觉得自己要死了，脑海里全是厉景川只围着浴巾的画面。
厉景川洗了个凉水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上带着寒气，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看着将脑袋迅速缩进被子里的沈司藤，他将手上的毛巾砸在她身上，命令道：“过来，帮我擦头发。”
撩完人却不负责，他总要讨点利息。
不过这丫头的纯情是他没想到的，要知道她当初可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聊敏感话题的人。
她越是害羞，他就越想撩她。
沈司藤在浴室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就闭上了眼睛，怕自己再没出息的流鼻血。
听到厉景川的话，她依旧躲在被子里，闷声说道：“浴室有吹风机。”
“你不怕吹风机的声音太大，把你爸妈吵醒吗？”
沈司藤犹豫两秒，认命的掀开被子起身，现在不见，一会总是要见，没什么好尴尬的。
虽说房间的隔音不错，但她更怕节外生枝。
等睁开眼，看到穿着睡袍的厉景川，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拿起被子上的毛巾起身，站在床边给他擦头发，认真而细致。
用凉水洗头本就容易头疼，要是再不擦干，更容易留下后遗症。
沈司藤怕气氛再次变得尴尬，直入主题的问道：“哥哥，能聊聊你的过去了吗？”
厉景川伸手抹了把半干的头发，拿掉沈司藤手上的毛巾，拉着她一起躺在了床上，将人搂在怀里，关了灯。
房间静谧昏暗，阳台有少许灯光透进来，隐约能看见彼此的轮廓。
厉景川没有再回避自己的过去，抱着沈司藤的手微微收紧，陷入了回忆别人的三岁，可能正是被家人宠得无法无天的时候，可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不该存在的人，学会了察言观色。
那时候他挺想不通的，还愚蠢的去讨陶敏欢心，得到的只有羞辱和惩罚。
十岁之前，他待的最多的地方不是学校，更不是自己的房间，是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和酒窖。
哪怕他在明面上是厉明远的儿子，也被藏得很深，少有人知道。
听到最多的话是什么呢？
是陶敏无尽谩骂。
“你还真当自己是厉二少了，你不过是厉家养的一条狗！”
“这个家我说了算，我不让你站着，你就得跪着！”
“吃饭？你也配？去死，死了就不会浪费空气了。”
“滚，别来恶心我，下贱的东西等他习惯了辱骂，陶敏就开始动手了。
最开始是他身上不易被察觉的地方，后来就不顾场合的对他打骂。
沈司藤听到这里，心口泛着疼，紧紧的搂住厉景川的腰身，柔声说道：“哥哥，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她错了，不该为了解开他的心结，就逼他撕开过去的伤疤，将血淋淋的伤口展示给她看。
陶敏实在是太过恶毒，竟然对一个孩子这么残忍，从身体和精神上折磨厉景川，想要彻底毁了他。
换做是她的话，十有八九挺不过来。
厉景川说着这些的时候，其实没太多的感觉，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
“司藤，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了解真正的我，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不等沈司藤反对，他又接着往下说，像是说完之后，就能把不堪的过去扔掉一般。
在他被陶敏打骂的时候，厉家没一个人帮他说话，就连下人都能背地里踩他一脚。
从那时候起，他对厉家彻底绝望，也尝试离家出走，摆脱厉家这个没有丝毫温度的家。
可等待他的却是死亡的威胁，还是厉国庆在紧要关头救了他，再次将他带回厉家。
那是他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感觉绝望，然后学会了反抗，恶魔也趁机住进了他的心里。
说来也可笑，他并未正儿八经地上过学，厉家对外的说辞是给他请的专职家教，给予最好的教育。
可事实是他自己一点点琢磨，所有的知识都是从电脑上自学的。
强压之下依旧没把他养成一个废物，是陶敏心里解不开的结。
沈司藤无法想象厉景川当初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参与不了他的过去但会陪着他走完未来。
“哥哥，不论将来的路有多难走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生死不离。”
厉景川的心口猛地一震，看着抱着自己一脸心疼的沈司藤，重复道“好，生死不离！”
虽然这是他的打算，但由沈司藤主动说出来，意义完全不一样，也震撼到他了。
之前他不会放手，以后更不会就算是死，也要死而同穴。
厉景川继续讲接下的发生的事，也是彻底将他推向深渊的一件事。
知道自己的身世，是他十二岁的生日那天。
那时候的他逐渐被外人知晓，厉国庆就想借着生日宴让他进入大家的视野，接受不了的陶敏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捅破了他不堪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