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鸣川被一盆冷水泼醒。
惊醒睁眼,发现是顾慕言扬着一个水淋淋的果篮。
接着,顾慕言泄愤似地把果篮砸向楚鸣川。
因为宿醉,身体内的酒精尚在作用,楚鸣川反应不及,右眼被果篮突出的边缘磕到。
“嗡”的一下,楚鸣川的脑子被砸之后更晕,他连忙抬手护头,大喊道:“怎么回事!老婆!你等下!先别生气!”
顾慕言怒上心头,眼底尽是怒其不争,她怎么嫁给了这窝囊废物玩意!
余光看见床头柜佣人阿姨刚端上来的中药,想到早上顾勋骋在顾丰面前得意说正在和康瑶积极备孕,顾慕言更恼羞成怒,端起中药就往楚鸣川的头上泼,还把碗一下又一下地砸在楚鸣川护头的手背上。
很快,中药碗底部就沾上楚鸣川手背上渗出的血。
楚鸣川被泼冷水,又被泼滚烫的中药,还被砸头,本能的怒意冲破对顾慕言的怯。
他伸手抓住中药碗,往床外的墙壁一扔,清脆的撞碎声让顾慕言恼火更上一层。
楚鸣川抬手一把扣住顾慕言的手腕,翻身将其压在身下,怒目俯视顾慕言,“有事就说!动什么手!”
顾慕言瞪大眼睛望着楚鸣川,厉声道:“草你@#的楚鸣川!反了你啊!竟然敢对我动手!你放开我!”
她本身就是娇养的千金,别说粗活重活,顾慕言手上拎过最重的,不过是装了平板口红的爱马仕三色拼接款铂金包,以及刚刚装水泼楚鸣川的果篮。
以顾慕言的力气根本无法挣开,只能冲着楚鸣川大喊:“我警告你!楚鸣川!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放开我!不然你就会变回以前那个穷酸鬼!”
闻言,楚鸣川的动作微顿,羞怒攻心,但对顾慕言、对顾氏的怯跑回头,勉强把他拉回理智边缘。
她会不会告到顾丰那里去?他的岳父会不会停掉顾氏给他的几个项目?
他会不会丢掉现在这个十几亿的上市公司?
他妈和妹妹的一堆单子还没划账付款呢?
他竟然对顾慕言动手了?忍了快7年怎么就今天没忍住?
最近天天闹离婚,这不火上浇油了吗?
愣神之际,楚鸣川已经松开手,快速从顾慕言身上弹开,跪在一边。
顾慕言起身就是一大巴掌,“啪”的一声,特别响亮,嘲讽道:“怎么?想到变回穷鬼就害怕了?刚刚不是挺有种跟我动手吗?是不是知道没钱更可怕?”
楚鸣川头都被打歪,被羞辱的苦涩涌上喉咙,但他还是咽下去。顾慕言说的没错,没钱更可怕。
他不能失去顾慕言,更不能失去顾慕言背后的顾丰。
即便是成为附庸,那又如何!
能有“顾氏千金顾慕言丈夫”的标签,楚鸣川才可以进入资本的世界,名正言顺地躺在富豪的圈层里,才可以用钱支撑他的面子和里子!
他不是花了两年追顾慕言,而是寒窗苦读十六年再加没日没夜工作三年,才让顾丰多瞧他一眼,让顾慕言肯允他作赘婿。
奋死拼搏的阶级差距终于填平,自己跃升上流社会。
顾慕言见楚鸣川偏着头不回话,被压制过的手腕隐隐作痛,刺激她耻辱泛滥的神经。
又抬手,“啪”的一声响,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同一边脸,楚鸣川的右脸泛红。
两个巴掌落下,楚鸣川彻底回神,顾慕言是真的生气了。
楚鸣川软下语气,“发生什么事了?老婆,谁惹你这么生气?”
顾慕言更气他这窝囊样,抬手就要扇第三巴掌。
楚鸣川见状,抓住顾慕言的手就往他的左胸心脏处放,“打打打,给老婆打。巴掌打得痛,老婆可以捶,捶的话老婆的手没有那么痛。”
顾慕言气得双手双脚都用上,捶捶打打,好一会气才消一半。
楚鸣川,吃痛,忍着。
顾慕言冷声道:“早上给你打那么多电话怎么一个都不接,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我被我哥损得有多丢脸!”
楚鸣川昨晚去了会所,和女公关们晚到凌晨才回来,喝得妈都不认得,怎会听得见手机响。
他和顾慕言住在这栋顾家别墅中,顾丰和妻子宁淑仪住在顾家大宅,顾勋骋和妻子康瑶住在顾丰在他们结婚时送的价值2.1亿的庄园中。
顾慕言在流产后就把楚鸣川踢出主卧,楚鸣川只有在宁淑仪求大师得来的“受孕良日”才能进主卧,跟顾慕言执行造人计划。
试图在盐碱荒地上耕出鱼米水乡。
徒劳。
楚鸣川肯定不能让顾慕言知道自己昨晚彻夜厮混笙歌,撒谎道:“手机在外套里,昨天谈项目陪客户,他们硬是要拉我喝到凌晨才肯放我回来,老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今天不开心,我陪你去买包!顺便去提给你买的新车!”
顾慕言拿起枕头就扔在楚鸣川脸上,他一张嘴说真话还是假话,她怎么不知道?
要不是看在顾丰对他还有几分赏识,自己一时间没有找到好的豪门子弟再婚,她定会一脚踹他出局,让他名誉俱毁、净身出户。
顾慕言斥声道:“一整天谈什么鬼项目见什么鬼客户!连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的事情都看不到,都不会提醒我!你知不知道,博爱福利院变成公立!今天顾勋骋在我爸面前提出,我爸问我怎么回事,我只能干瞪眼说回头核查一下!”
顾慕言想起顾勋骋看她吃瘪的得意模样,怒火复燃,对着楚鸣川又掐又打。
她刚换了美甲,长水滴型,戳人不是一般的痛。
顾慕言继续道:“顾勋骋在我爸面前左一句右一句说他和康瑶有多积极备孕,哄得我爸好像明天就能抱上孙子一样!我爸还直接点名我和你要多喝药!他么的!就差直接扇我嘴巴子骂我是只不会下单的鸡!”
楚鸣川被顾慕言的美甲戳得皱眉,但他不敢用枕头挡,只能忍着。
顾慕言越说越大声,“你最好赶紧抢回你儿子的抚养权,我爸今天又提了你儿子,他叫明叔给你儿子送玩具,还不停地夸你儿子多聪明,说要是他的孙子外孙能像你儿子那样有才就好了!下个月我爸生日,你儿子就是我们送给他的礼物!用你儿子把我爸哄好了,我们才能压过顾勋骋!听到没有!”
顾慕言想到自己被温乔打得七彩那么惨,还要因为顾丰喜欢所以替温乔养她儿子,更是怒不可言。
楚鸣川揉揉被戳红的手臂,“法院那边我已经打点好,就等开庭,今天已经叫人去把时祺接回来,我待会就去看看他。”
顾慕言伸出食指,指着楚鸣川的鼻子说:“我警告你!我只是叫你把你儿子的抚养权抢回来,不是让你去跟那贱女人见面重归于好!你儿子的作用只是为了取悦我爸,若你有任何其他逾矩想法,你尽管试试!”
“我妈找名医给你新开的中成药和中药,你早晚喝一次,你他么死也要喝!还有她求大师给你拿来新的内裤,你以后只能穿大师给你祈福的内裤!”
说完,顾慕言再踹楚鸣川一脚,离开客卧。
楚鸣川找到床头柜的手机,果然顾慕言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自己醉死睡死根本听不到。
他翻出丁礼的电话打过去,想问接到温时祺没有。
电话没人接听。
楚鸣川很是烦躁,一身低气压去到公司找丁礼,人不在。找王和光,人不在。
人事说丁礼和王和光报了外勤,楚鸣川憋了一肚子窝囊气没处使,直接喊人事说今天算丁礼和王和光两个旷工!这个月的绩效全没!
楚鸣川正想直接去碧水湾看儿子,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进来。
温乔找他?
楚鸣川盯着手机,眉毛微挑,看看,女人就是作。
不作不向他低头。
他心里想,他是男人,他要大度些,大度才能包下她。
划通电话还没说几句就被温乔挂断了,楚鸣川看到她发来的地址,勾起唇角,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开房的酒店吗?
哼,女人的心思。
楚鸣川让人拿了好几套衣服和买了遮瑕,换了一套他认为最能体现贵气的,把右眼的青肿遮一遮。。
开他的迈凯伦,去闯她的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