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打开店长办公室的门,里面只有一张办公桌,一张椅子。
无了。
她没有闲情雅致欣赏店长的极简品味,趁他的手机还没有熄屏之前,点开语音备忘录。
温乔拨通姜萌的电话,那边嘟一声就接通。
温乔说:“喂,姜老师,我是时祺妈妈。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
姜萌依旧是软软的口吻,“没关系,时祺妈妈,我平时都是很晚才睡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乔也不客套寒暄那么多,直切主题,“姜老师,我有事情想要找你帮忙。时祺的生父,要跟我打官司,争夺时祺的抚养权。我这边需要搜集一些能够证明我尽更多抚养义务的证据。”
姜萌一愣,完全没想到争抚养权一出,而且还是温时祺的生父过来争抚养权?
她听以前的特教老师说这个生父跟那个女人大吵一架后再也没出现过,原以为这个生父就此抛弃了孩子。
温时祺也一直无人问津,明明他不是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世上,明明他还那么小,却孤独成长。
直至温乔的出现,姜萌不禁为温时祺感到一丝心酸,幸好他,不是没有要的小孩。
但生父这时候过来抢孩子,很不对劲。
她突然庆幸温乔之前就走完了法定监护人的手续。
姜萌意识到自己沉默的时间有些久,抱歉道:“不好意思,时祺妈妈,这件事也让我感到意外。你需要我帮助你什么,你尽管我,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全力帮你!”
温乔问:“非常感谢你姜老师。我这边想收集一些我去福利院探望的视频证据,我想问问,福利院的监控视频是保存多久的?”
姜萌想了一下,“好像实时APP看是7天,监控室电脑的硬盘一般是保存一个月。”
一个月的话,温乔出狱后探望陪伴温时祺的监控视频应该有底。
但……之前姜萌提到过的,多年前楚鸣川和顾慕言在福利院吵架的视频,不知有没有。
虽然大概率不会有,温乔还是想问一下,“姜老师,你还记得之前你跟我说过,在你入职之前,那个男的过来探望时祺,结果和一个女的大吵一架,这么久的事情,监控视频有没有可能会有备份?”
姜萌道:“这个我不敢保证有,我明天上班去问一下平时管监控的老师。不过这倒提醒了我,时祺妈妈,你还记得我当时跟你说,这件事是以前的特教老师告诉我的吗?那个特教老师叫赖欣怡,因为当时他们两个吵得挺厉害的,不少人都有看到。我还有赖老师的电话号码,时祺妈妈你需要的话,我待会微信发给你。”
温乔闻言,连声道谢:“好的,真的非常感谢你姜老师!另外,我想提前咨询一下你,假若之后的开庭审理,需要证人出席,你是否愿意作为证人出庭作证?有偿我都可以。”
姜萌佯装怒道:“时祺妈妈你这样说,我就要生气了。不瞒你说,时祺一直是让我特别心疼的孩子。幸好你回来找他,幸好他还有一个非常爱他的妈妈。我也是想时祺好,假如需要证人,可以随时找我。况且我也受了你和郝先生、傅先生的照顾,现在都是有编制有铁饭碗的人啦。”
温乔宽慰地笑了笑,她感受到姜萌的真情实感,“好,非常感谢你姜老师。”
与姜萌互道晚安后,温乔挂了电话,很快手机微信就收到姜萌发来的新消息,是一串号码,写着是“赖欣怡老师”。
温乔把电话号码保存,现在时间也不早,避免扰人休息,打算明早再给这位赖老师打电话。
下一个,安诚。
安诚没有那么早睡,这一点温乔之前就知道。
是怎么知道的呢?
温乔微信好友不多,屈指可数。而高频率天天发朋友圈的好友就更是仅此2人,一个是陈安琪,另外一个是安诚。
温乔也不是特定去关注他的朋友圈,而是一打开朋友圈,基本上一连好几条都是安诚发的,时间都是在凌晨3、4点。
内容有拍办公室加班的、有看球赛的、有看不知哪款游戏比赛的……反正一天好几条,都是正面反映安诚夜生活的丰富程度。
而且上周六HAP计划的相关资料,他也是晚上1、2点发过来的。
虽然知道安诚肯定还没睡,礼貌上,还是要先在微信上问人家一句睡了吗。
这时,一个没备注姓名的陌生号码打进温乔的手机。
11个阿拉伯字母,组成一串温乔曾经记在骨子里10年的号码。
楚鸣川的电话。
温乔盯着电话打进来的通知页面,心里想的是,楚鸣川最好在车上打手机,最好的最好是在高速上。然后分心,出车祸重伤但不至于死,因为他还有一身的孽障没有得到报应。
他的最后一口气,要留给温乔掐死踩断。
并不想听他的声音,连他的手机号码在自己的手机上有痕迹,温乔都觉得恶心膈应。
盖了电话,拉黑名单,删除通话记录。
不多时,又一个没备注姓名的陌生号码打进温乔的手机。
时间这么紧凑一起打过来,现在深夜,不认识的正经人有事都不会选择这时候打电话。
肯定是楚鸣川换一个手机号码打。
温乔面无表情,继续盖了电话就拉黑,删除通话记录。
接着是第三个没有备注姓名的陌生号码,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没完没了,温乔的手机一直处于通话中。
他么的,属蚊子苍蝇是吗?一直嗡嗡个不停。
温乔的眼底涌出浓浓的厌恶,接通了第七个号码,点了扬声器,店长的手机还在录音。
手机中传来熟悉却令她反胃的声音,“还以为要一整晚打给你才接呢!没想到第七个号码就接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你怎么还没有和那家伙离婚,豪门的弃子又没钱,跟他有什么用?我很想你,想你和儿子回来我身边。”
温乔目光渐冷,没有出声,唇角在压抑怒意。
她怕自己忍不住,要摔东西。
店长的手机看起来很贵,摔了要赔钱。自己白得来的手机也不能摔,买新手机要钱。
楚鸣川见电话那头的温乔不说话,得意道:“怎么不说话?是因为今天收到法院传票就害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