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箐箐摊开手,转动身体,向四周摆摆。
“男士,要注意跟温乔同事保持距离,听说她之前插足别人的感情,知三当三!”
“而且,人家说,温乔同事专挑有家室或者有女朋友的男人来睡。”
“所以呀,千万要注意!万一不小心,老婆、女朋友误会你们跟温乔同事走得近,肯定要跟你们闹咯!”
说完,周箐箐慢慢转身,酒吧现场的议论声较之前聒噪。
就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让温乔再也不能在这里、在这个圈子混下去!
长得出众又如何!大师撑腰又如何!
周箐箐昂首,鼻孔渐高,瞪向托勒老头和温乔。
托勒老头显然是有些慌张的,因为孙子没有跟他聊过温乔的背景。
他不是嫌弃或厌恶温乔的过往,他认温乔这个人,也认她的为人。
托勒老头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眼光。
外加上,冇鬼用的孙子的眼光吧。
而且孙子跟他说过,温乔有绝对味蕾一事。
他相信,只要温乔肯苦心进修,有他的指点,必定能在葡萄酒行业掀起一片风云。
身旁的温乔,倒是有些闲情。
她瞥一眼挺胸扬眉的周箐箐,然后把手搭在托勒老头的肩上,眼神示意:这,我来。
随后转身去吧台拿起自己的波尔多杯,往杯里倒今晚品的第一款葡萄酒——2011年份木桐古堡。
温乔是真的爱这款精致小妇人果香调。
她手持杯颈,摇晃杯身,一口饮尽。
除她以外的其他人,被温乔的操作惊得怔愣。
未免心太大了吧!
这都火烧眉毛了,怎还有雅致举起酒杯?
周箐箐也不解,莫非自己还是太仁慈,说得不够重?
刚说的话,对温乔不痛不痒,所以温乔才这般不把人放在眼里?
正想再折损几句,周箐箐就见温乔拿着刚喝完的空酒杯,向她走来。
步子有几分醉酒的媚态。
这几步路,似醉未醉,若醒若迷,走到人的心坎上了。
温乔直直地朝周箐箐走去,直直地,没有拐弯。
然后在所有人疑惑的神情中,撞了一下周箐箐的肩膀。
转身,没拿酒杯的手轻掩嘴巴,一点歉意都没有地抱歉。
“哎哟,一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死了吗?”
周箐箐怒目相视,“你咒我死?什么意思?嘴巴放干净一点!”
“还能说话,那就是没死。看来我的一不小心,也不会弄死人。”
不等周箐箐回话,温乔向另一边走去,又撞了一下周箐箐的肩膀。
“你说我当小三是真的吗?快快与我说说!我现在报警,我怕我自己被强了都不知道!”
“我可能被下药迷了,我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幸好,你记得!还有,你听谁说的,多一个证人,警察好办案!”
说着,还佯装一副含冤受苦的样子,修长的手指多少带有点做戏的成分,在没有泪的桃眼擦拭两下。
语带哭腔。
“箐箐,你一定要为我作证啊!毕竟刚才听你说的样子,十之八九必有此事发生!”
“你还记得我做小三睡的那个男人吗?我没有记忆了,还要辛苦你把强我的人揪出来!”
就是差几点泪水,不然这画面绝对比那天去找爸要钱的依萍还要悲戚。
“哈哈,”托勒老头第一个忍不住,拍手笑了起来,“乔乔,等阵我陪黎去报警!哈哈!”
明明在说着“关系女子清白的侵犯案”,但托勒老头的洪亮笑声,贯绝全场。
他越来越中意温乔这个徒弟了!
确实不一般。
其他人亦难以掩饰笑意,“咯咯”地偷笑起来。
周箐箐面红耳赤,此时更是语塞。
进退两难。
若是说自己有,真去警局报案,去哪找她睡过的男人?
若是说自己没有,那不就是打脸自己的胡说八道吗?
温乔依旧是举着酒杯,眉心微蹙,桃眸汪汪地盯着她。
周箐箐不得不接招。
她依旧站得笔直,傲人的胸脯,挺立不曾低落。
即使喉咙因难堪而干涩,周箐箐也努力为自己打圆场,“我都是在网上看,很多媒体号都是这样说。你不信,自己可以去查。”
“原来是听信网传谣言啊!”
温乔嘴角冷冷一笑,斜视一眼,慢悠悠走去吧台。
边走边说道:“空穴来风,子虚乌有,轻信谣言不可取。箐箐,我建议你平日还是要多看新闻联播,提高自己的信息鉴别能力很关键。”
“你不是生日快到了吗?我到时给你买六个核桃,进补一下。”
核桃补脑。
周箐箐,缺点脑子。
说完,温乔又给自己倒了杯木桐。
举起酒杯,对着周箐箐示意,呷一口。
店长默默记下,她喜欢喝木桐,喜欢果香。
温乔看似若无其事实则巧劲破势的反击,赢得酒吧现场不少会员客户的赏识。
客人纷纷举起自己的酒杯,与温乔共饮。
周箐箐胸口闷痛,强烈的屈辱感令她下唇发抖。
她仿佛看见狼狈不堪的自己,被嘲笑得抬不起头。
同事的冷嘲热讽,客户的落井下石,温乔的得势占上风。
这都让愤怒的血液在周箐箐的身体里奔腾不休。
不能在这里败下!
输了就再也不能抬头!
周箐箐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从温乔这里得到几分便宜,于是把枪头对准了托勒老头。
既然无法通过搞坏温乔的名声让托勒放弃收徒,那就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正面击败温乔,让所有人都闭嘴!
她特意躬身道,“托勒大师,既然您有意收徒,不如给在场的青年才俊一个机会,让我们比试比试!逐出高低,您老人家亦可博得一个爱才的好名声。”
比试?
托勒老头眼波流转,抹了抹自己的络腮胡。
温乔感觉到托勒老头的停顿,这老人家莫非不是想应承下比试啊?
周箐箐起身见托勒大师的踌躇不决,就知道自己胜券在握!
她拿捏的就是托勒想为温乔正名的心理!
毕竟,单凭托勒一言堂,就收白纸一张的温乔作为徒弟,不只是酒吧里的侍酒师,还有外界对于温乔的议论更是无法想像的。
人若想成就什么,最可怕的,当属他人的期望值。
期望,不都全是鼓励,更多的是压垮行动、拖累成功的稻草。
周箐箐决定,再添把火,“托勒大师,若温乔赢得比试,让我们所有人心服口服,我周箐箐会从101%酒吧离职!”
哼。
不比试,温乔抬得起头?
要比试,温乔赢得过她?
这时。
“不止离职,还要当众道歉!”